她夸人,一向不爱当人面夸,当面夸,到底是那样。夸给这些人听,好教她们谁说给荣姐知晓。
不想,这会就教荣姐给听着了。
荣姐又听一大会儿,也不觉冷,越听越喜欢。
她在家不得意,来到夫家,作了好些个得意事,春桃喜儿说,她不觉快活,要家里老人说,才快活。
刁妈妈她们吃酒吃到夜深才各自散去。
过一夜,早上北风紧,喜儿是有心讨好,早去灶房提了饭菜来房里给刁妈妈吃。
又去打了热水,端到房里,把刁妈妈喜欢的。
吃罢早食,也不教刁妈妈收,她抢着收了去,一上午,又端点心又端糖来,不是荣姐吩咐,而是她偷来送的。
她是有心,春桃是个实在人,比她不得,便显得喜儿待人更亲近,旁人都犹不及她。
日子过得快,不知不觉住满了四日。
刁妈妈在这,只觉好的很,竟有些不想走,还是梁堇去催了她,她才往荣姐房里去,说要回去。
荣姐不让走:“家里有甚麽事,你要回去,才来几日,在我这住到明年五六月里,
() 再家去,明日,人请我去赏雪,咱一道过去瞧瞧,后头还有灯会咧。”
“我的好姑娘,你待我再没有这样的,我也不想走,留这给你看个院子都喜欢,可来时,娘子说了话,只许我在这两三日,不能长住,今儿已是第四日了。
回去晚了,定要罚我,姑娘还是放我走罢,等明年我再来看望姑娘。”
梁堇也说:“教她在这作甚,走便走。”
荣姐还是不松口,可耐不住刁妈妈来回央求她,这才说了话,教她再住一夜,明日走。
江妈妈来请去家里吃饭,梁堇帮她娘辞了:“明日就要走,今日在房里只怕出不来。”
“才来两日,怎麽恁急着家去,你也不和人说,要是早知她来,该早请才是,好歹去我家吃杯薄酒。”
“若她出来,我教她过去。我知妈妈你与我好,知她来,定要破费,这才没与你说。”梁堇道。
“不破费,你教她来。”
梁堇人缘不差,要是刁妈妈长住,只少不了人来请。
等刁妈妈从房里出来,梁堇带她往江妈妈家里去了一趟,吃了喝了,才算了了人家的心意。
出来后,刁妈妈对女儿说:“你在这处,可比我在家里强。若女儿你不得意,哪个请我吃喝。”
说罢,到了下晌,荣姐给她一匹黄绢,一匹紫绸,一匹红绫。点心一包,金银戒指两只,珠子一对,可谓赏的体面,赏的厚。
原先让香豆给她做两身衣裳,这会才做一身出来,明日教她也带着。
春桃送了两块包头的绸缎巾子,一包榛子,一包熟肉,再有两盒香粉,一件对襟衫子,一条天蓝绢挑线裙儿,两件缎面小袄给家中桂姐。
春桃是真心,不在礼多。
坠儿送了一包花线,香豆送了两双鞋,严嫂子送了一包梨干。
次日一早,喜儿拿来了个包袱,刁妈妈打开一瞧,两身里衣,一件长褙子,一双金缎子鞋,三条箍儿头。
这喜儿早就知刁妈妈要走,几夜里赶出来的活。
“我的儿,难为你有心,做了恁些来。”
“妈妈,也是日子赶,只做了衣裳出来,没绣甚麽花,要是你多住几日,我也好补补针,我的活丑,妈妈拿回家里,补补再穿。
这有二两银子,妈妈收下,我与二姐多要好,指望多孝敬你,奈何留不住,这俩钱,路上好买饼子吃。”
喜儿把钱塞给刁妈妈,听见房外梁堇的说话声,忙说:“妈妈,快收下,教她看见,定要说人。”
刁妈妈塞到了袖子里。
“我来几日,教你贴补了不少钱,又处处照顾,她是个不管我的,你倒成了我的亲女。”
“二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心里怎会不念你,不疼你,只是面上不说罢了,骨肉在这摆着,哪能远了去。”喜儿笑说。
等梁堇拿着包袱进来,刁妈妈拿着喜儿给她做的,教她看:“我来几日,吃的恁好,都是你喜儿姐往里贴的钱。
她处处体贴我,见我走,又给我做了这些衣裳。”
只要喜儿去灶房替刁妈妈拿饭菜,就使钱要几样好菜,也就几回,因刁妈妈不是在荣姐房里吃,就是旁人请她。
自个吃的时候少,喜儿出了钱,自是说了说,好教她在二姐面前说她的好。
“不值甚麽,妈妈也说。”喜儿见她母女俩个要说话,就识趣的走了。
梁堇嫌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拉刁妈妈去了她自个的房里,合上门。
从箱笼里拿出一件夹袄:“娘,我与你做个袄子穿,外头冷,不如就穿在身上罢。”
梁堇一面说,一面从袄子里拿出交子给刁妈妈看,这袄子还真是她做的,里面缝了个暗袋子。
刁妈妈脱了外头的衣裳,把夹袄穿在了里面,问女儿要怎麽脱身。
梁堇和她这般那般说了,教她安心,又殷殷叮嘱她谨慎。
临走,差点忘了与冯氏的书信,冯氏教她盯着荣姐,写信给她,梁堇便捡了闲事来写。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