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娘,你房里怎连这样的稀罕物都有?”
荔枝是热天的果子,不是寒天的果儿,故而刁妈妈说稀罕。
“也是外头人孝敬我的,平日里我不给别人吃。”
荣姐不教坠儿拿,怕坠儿偷吃,教春桃去拿。
坠儿附和她的话:“妈妈别不信,我日日在这房里,也就闻闻味儿。”
说这话,也是真心,不全是附和。
荣姐闻言,不作声。
不一时,春桃用手绢包了六颗青里透红的荔枝来,教刁妈妈吃,刁
妈妈剥了一颗吃了,甜滋滋,也冻牙儿。
吃了三颗就不吃了,道:“姑娘,这几颗留我慢慢吃罢。”
“你收着,别给旁人吃。”
又教她吃橘儿,正吃着,李氏那边来了人,荣姐教赖媳妇几人把与这边的年礼,都抬到李氏房里去,交代罢,带刁妈妈过去拜她了。
到了晚间,刁妈妈在荣姐房里吃的饭,李氏又赏了几样好菜来,春桃,喜儿作陪。
没唤梁堇来,梁堇在灶房吃的。
吃罢饭,梁堇往房里去了两回,说道:“你少吃些。”
她说话,没一个人听,荣姐打里间出来,把梁堇撵走,合上了门。
门口的丰儿小声说:“婶子头回来,吃些酒也不碍甚麽,你今日就别管她了,姑娘正在兴头上,你别扫她的兴。”
“不管她,要吃的烂醉。”
梁堇等了一会,见今晚定要吃醉了,在这干等也不是事,只得先回去了。
刁妈妈和春桃二人,吃了好一会才散,俩人把她搀扶进了后罩房歇息,荣姐又把自个的一盆炭给了她用。
第二日一早,梁堇喊锁儿给她开了院子门。
锁儿原在下人院住,后面天冷后,喜儿坠儿起不早来开门,就使锁儿住在了针线房里。
梁堇走到后罩房,敲了敲门,一会功夫,房里亮起了烛光。
刁妈妈披上衣裳开了门。
昨日母女俩人见面,没有正经的说上话。
“我的肉,你怎恁瘦。”
“娘,你可来了,这一路上,顺不顺?”梁堇合上了门,低声问她。
“也算顺,我见你个高了些,你姐姐知我要来,也要跟来,教我一顿好骂。”
“你教她别乱说,要是成了事,日后咱一家子也能一处了。”又问她在这留几日。
刁妈妈道:“我知晓,已叮嘱过她了。
娘子教我在这三四日就回去,我不能长留。”
“你在这少吃酒,吃酒耽误事。”
“我昨夜没吃醉,为了热闹,这才作了醉模样。
女儿啊,姑娘待你厚道,见我来,还要给我做衣裳,娘子都没给我做过衣裳。”
说罢,拿出荣姐给的荔枝给她吃。
“这荔枝她也给我吃,她待我好,是因我与她出了力,要是不出力,就没这样的好果子吃。
你不是说,算卦的说我是官娘子的命吗,咱们不出去,有这命也白搭。就当是为了我,日后我有了这样的出息,就是你赏别人果子吃。
若能出去,我先给你买俩丫头使唤,你说好不好?”
梁堇怕她娘软了心思,便旧事重提。
“真给我买?”
“还能骗你不成,等你走,我给你三百五十贯,你带回家去好行事。你不信我,还不信那钱?”
“我自是信你,可你哪里来的恁多钱?”刁妈妈问她。
“这话说来长,一时半会说不完。”
梁堇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四下见没人才又合上,不是她有疑心病,实在是有人爱偷听墙角,桂姐和她娘都是这种人。
她有挣这钱的机缘,也是误打误撞。
当初只想着和荣姐好,攒下些情分,好赎身走,可事实是,走一步才能看一步,很多事,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好在也摸出了路来,不算是枉费了辛苦。
早食,喜儿来房里唤她去荣姐房里吃。
“她大姐,你去给姑娘说说,还是教我去灶上吃罢。”
喜儿把她拉拽到了房里,对荣姐说:“妈妈要不来,定是二姐又说了她。”
“这个二姐,怎是个这样的人,等吃了饭,你把她喊来,看我不说她。”荣姐教刁妈妈坐下吃饭。
吃了饭,喜儿喊了梁堇进房来,她拉着刁妈妈去逛园子去了。
“姑娘,你不知我娘是个甚麽样的人,她在咱家,就没个名声,说起她,都是臭的。
不说别的,就爱偷人个东西,占人些便宜,没有好时候。
你快把她打发走罢,省得她在这惹下事非来。”梁堇道。
荣姐也有耳闻,但故作不知:“你少骗我,我看她不是那样的人。”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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