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指了指坐在乔娘子后面的那个穿紫红衣裳的娘子。
荣姐打量了几眼,摇摇头,说不识得她。
“她是张家的二娘子。”
梁堇听了,立马想到了江三郎拜的张家,附耳与荣姐说了说,荣姐这才想起来,冲那妇人笑了笑。
今儿来的这几人,俱是官宦家中的人,有旧官,旧官是说家中有人曾作过官,今儿落了势力。
如张家,张老相公致了仕,回籍贯地杭州养老来了,家中子弟日后也是要走仕途。
“这位是黄娘子,捶丸打的比我都好,那位是刘娘子……”
张娘子把几人说了说,又偏着身子和韩娘子说:“那黄娘子的叔父,在东京作官。”
杭州籍的官员,在哪为官的都有,难为的是张娘子能把杭州的官眷摸的这样清楚。
房里的茶汤两换,张娘子道:“不如咱们起身往那园子里去罢。”
闻言,荣姐她们便都站了起来。
张娘子引着韩娘子,走在了前头,荣姐和苗大姐错后几步。
“苗姐姐,你知不知晓,咱去何处的园子?()”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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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赵家竟恁好,上回给方娘子过生辰,也是在赵家的宅里。”
苗大姐张望两眼,小声与荣姐道:“那赵家不过是她的钱袋子,上回替方娘子办生,你以为她出银钱了?
为这,我才看不上她。
别人都以为她阔气,她仁义,不过是拿了那赵家的便宜来作自个的大方。
背地里,半块铜板都不曾出。”
荣姐道:“竟有这样的事,姐姐不说,谁知晓,我还以为她只问人家借了宅子使。”
“她背地里的勾当多,你说她这回,为何教你坐了我的位子。
说来这人也小性,她见你和我走的近,不来她这处了,便有了刚才位子那事,好让我对你心生不满。
这种挑拨的手段,她以为她能瞒得了谁。”
“亏姐姐你心里明透,要是换了我,我还不知哪里的账呐。”
荣姐叹了一口气,又说:“没想到张娘子是个这样的人。”
“等到了那园子,咱与韩娘子她们一队。”苗大姐交代道。
“姐姐和韩娘子她们说没说,别张娘子也想和她们一队。”
“来时说下了,张娘子让你过去,你切要推辞她。”
荣姐说:“这是自然。”
俩人出了张娘子家,各自上了轿子,且不细题。
说张氏和杨氏俩人,方才在房里,话少的可怜,杨氏还好,能与身边的乔氏说,还有张家的娘子。
张氏坐在椅子上,不是吃茶,就是闭眼。
“嫂嫂,你瞧见没有,你大她小,她却坐在首位。
在房里,也不和咱们说话,别人还不知背后怎麽笑话咱们。”杨氏道。
张氏道:“她何时敬过我这个嫂子,你说苗家娘子还在,同知娘子怎麽就让她坐了首位?
苗娘子不坐,也该教我身边的邹娘子去坐才是。”
“我也奇怪,老三连个进士都不是,打这苗家来了杭州,我几回去那同知家,坐首位的都是苗娘子。”
以前江相公在任时,张氏出门,不是坐今日韩娘子的位子就是坐下面的首位,杨氏挨着她坐。
“会不会是同知娘子,见她娘家有一门好亲戚,这才抬举她?”
“该是因这话,不然怎会让她坐。”张氏虽嘴上这麽说,可心里到底不平。
轿子里的鲍养女一直没作声,暗道:要是如此说,邹娘子更有一门好亲戚,怎不让她去坐。
其实张氏和杨氏,俩人心里不是没有觉出不妥,只是更想相信,荣姐在同知娘子这里,得首坐,不是因她的手段,而是因她有门好亲戚,再不然,就是娘家门高。
轿子一直抬到园子里,梁堇看去,只见栽种了好些个菊花。
这种景,外头只见不得。
春桃与她说:“二姐,你瞧,那菊花是何名品,怎生的那般大?”
梁堇看去,只见生的像螃蟹的爪子,有人面那麽大,通体雪白,她也是头回见。
落了轿子,娘子们出来,纷纷夸这园子盖的好。
“娘子,多亏你带我们来,不然我等怎麽有这眼福。”
有小官娘子,凑上去巴结,先夸这园子建的如何如何的好,又夸这园里的一石一草一水。
又夸花:“我痴长这麽大的年纪,以前和人说话,也自诩有几分见识,今儿一来这,浑似乡下人。”
“孙娘子说的是,这菊花,莫不是月里白?”
张娘子笑说:“月里白哪比它,这花唤玉郎。”
“还是娘子有见识,你不说谁知晓。”
苗大姐见这些人恭维那张娘子,别开了眼,与荣姐说道:“那娘子,前几日还往我家送了几盆这样的菊花。
这会儿,倒说不认识了。”
原来是那娘子,故作不知,好引张娘子来说,再夸她见识高明,此为奉承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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