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受凉生病了,本来还想着给苏忱霁盖上,上前捡起地上的被衾。
呕,这味道!
沈映鱼捡起后不经意将被衾扑到了脸上,那味道差点将她冲晕,恨不得立马丢了手上的臭被子。
怪不得苏忱霁会将它踢到地上。
沈映鱼面色带着嫌弃,环顾周围,房间有的东西一览全无,只有这一床厚被衾。
这房子本就潮湿,被衾沾上了潮湿的霉气就更难闻了。
确实盖不。
沈映鱼将褥套取下来,抱着走出去。
好在今日的天气尚且还好,将被衾挂在外面的栏杆上,她又折身去了院子中的井里打水。
先将褥套浸泡在里面,又折身去收拾几件衣裳,打算一会儿去洗。
做完这一切后,屋内的的莲子粥差不多已经好了。
而里面的苏忱霁好似才刚刚醒来,正坐在床沿边上,揉着双眸。
他听见有声音传来,扭头便看见了一脸温柔的沈映鱼,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眼前的人将脸洗干净,露出了本来的面容,恰似芙蓉照临水,晃眼瞧去像极了梦中驾云归去的芙蓉仙。
沈映鱼推门而入,恰好瞧见床上坐着的乖巧少年,满脸的懵懂无害,又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苏忱霁。
果然自小就生得漂亮,也不愧日后那般多的人喜欢。
她若是好好养他,他以后肯定会顶着那张清隽出尘的脸,乖乖地叫她娘亲。
沈映鱼莫名升起了优越,脸上的笑也不自觉堆起来。
苏忱霁乜斜着眼前这个女人,目光不动声色地往下,落在她的手中。
只见她手中拿着用一张灰色的帕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莲步缓缓而至。
他对她手中的东西兴趣并不大,但见她脸上浮起的表情,下意识在心中泛起恶心,浮在表面,蔓延在胸腔。
想将胸口的那包药,强行塞进她的嘴里,让她一命归西去。
苏忱霁唇微抿,面上却还是一派无害,装做惊恐的模样从床上爬起来,要站在地上。
“阿娘,是我不小心睡过头了,阿娘不要生气……”
沈映鱼还没有开口讲话,便见他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规矩地立在床边。
只不过是睡迟了而已,却怕成这样。
看来自己往日果真待他太过于苛责了,不知何时才能消除,他与自己间的隔阂。
沈映鱼上前走一步,发现苏忱霁身体明显地颤抖着,垂在两侧的手,指尖都捏得泛白。
这是打心里怕她。
沈映鱼心中叹息,面上却佯装未曾看见他的恐惧,几步上前,弯下腰,将手上的布打开露出两颗蛋。
她笑得十分温柔:“饿了吧,外间煮了吃食,先垫垫胃。”
本以为苏忱霁如今年纪尚小,她用些吃食说不定就能拉近关系,结果他脸上的惶恐更甚了。
苏忱霁看了一眼沈映鱼手上的东西,似眼瞳一紧,赶紧摇摇头。
他克制地退后一步,低垂着眼眸,小声地道:“阿娘,我不饿。”
未了,他还皱了下眉头,片刻又松开,语气越发的乖巧无害:“阿娘照顾我已经很累了,阿娘吃。”
若是没有记错,家里根本就没有鸡鸭这些牲畜。
所以这个东西是如何来的,就算不去想也该晓得。
而且她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自己,何曾将这些东西送至过自己的面前。
实在是过于反常,恐怕他接下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苏忱霁心中警惕又冷漠地想着。
沈映鱼见他如此坚持的模样,心中一软,越发为自己以前疯魔而愧疚。
将手收回来,沈映鱼弯着腰,秋水般的眼眸中荡着温柔,道:“书上说过多吃些才对身体好,忱哥儿要快快长大,所以……”
所以日后都莫要再落得,如同之前那般下场。
她敛下心中情绪,拿起温热的蛋,强行塞进他的手中,再扬扬自己手中的,弯眼着眼,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我们平分。”
掌中温软瞬间驱散方才的寒意,似真似假,犹如还身在梦中。
苏忱霁凝望着沈映鱼,因为生得好,难以发现他脸上的冷漠。
他捏着掌中的温热的东西,心中却反复嚼着她方才的话,嘴角缓缓荡起一抹纯粹的笑。
是得要好生活着,平安长大,还有…都得要杀了折辱过他的人。
沈映鱼不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以另外一种方式,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垂头看着刚及自己胸前的少年。
见他垂着眸,神情乖巧地发呆,白得似冬季的雪堆,又乖又无害。
沈映鱼伸手摸摸他的头,入手便是如同柔软的小兽般顺手。
察觉头顶的温度,苏忱霁回神,下意识将自己的头偏至一旁,冷脸躲过她的手。
沈映鱼的手就这般尴尬的僵持在了空中。
苏忱霁躲过后才回神,察觉自己这次的嫌弃,似乎太过于明显。
不管她现在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对他这样好,他都不该表现得如此明显。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都应该乖乖的,将脆弱的颈子送到她的面前,然后再露出她喜欢的惧怕神情,满足她残忍凌虐的心。
这样的表情是他时常对她做的。
苏忱霁抬起湿漉漉的眼眸,适宜地露出怯弱的表情,显得玉面惨白又可怜。
“阿娘……”
他刚出声,话便被沈映鱼抢了。
“出来吃吧,一会就快要凉了。”沈映鱼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的笑意不改。
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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