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曾经送给赵二的手表,赵牧就那么说了一句:
“让他走吧,他最喜欢的冬天来了。”
赵二走的那天,是立冬。冬天来临以后,北半球的白昼就会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深,这样的日子里,最容易夜长梦多。
赵牧的性格,是最不喜欢夜长梦多的。
但赵二喜欢。
莫名的,他好像也有点喜欢冬天了。
赵牧握着手表,靠在台球室的柜子边打开了一盒磁带。
那盒磁带是陈晚生前和他的对话。
陈晚告诫他:“情路险招孤绝少行,但也容易覆水难收。”
“有些事情,如果小二知道了,是会难以接受的。阿牧,我的孩子,我很清楚。”
“你呢?你的情人,你清楚吗?”
当时,赵牧给陈晚的回答是:“阿姨,我不用很清楚他,我爱他。”
他曾经认为,和赵湛平一样,和人从生到死都牢牢地绑在一块,就是爱了。但是这世上的情人,不是每一对都可以善始善终,有人适合厮守,有人就只能分开。
就像心中的白鸽,还是飞翔着才好看,关入牢笼,终是鸟亡笼空。
赵牧听着录音,渐渐无力地蹲下身来,一个大男人,拿着一块表,又像个孩子似的双手环住膝盖,把头深深埋在了臂弯里,逐渐泣不成声。
分割线———————
哒哒哒——
大概全是错觉吧。
恍惚间,赵牧听到,有人由远及近轻轻走到他身边,停住了。
下一秒,那人便踢了踢他的脚。
赵牧慢慢抬起头,看见那人似乎是略嫌肉麻地撇撇嘴,指指手上的电话,又指指他的脸,很难为情地摇了摇头:“这么大人了,羞不羞。”
赵牧有些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
反应了两秒,赵牧才后知后觉地回头去看陈管家,见他老人家笑呵呵的,摸出了悄悄放在衣服口袋里正在通话的手机,朝着主人抱歉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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