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时速,巨大的齿轮连续的滚动,风沙吹过,淹没了公路上的所有引擎轰鸣声。
胡杨林里风声灌耳,抬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月亮银芽儿一样弯弯地挂在夜空。有鸟在旁边的芦苇荡里诡异鸣啼,过去要涉过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溪。
很快,硕大的车灯就点亮了这里,牧马人一摇一晃从小溪上开过去,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游走在沙漠的金色森林中寻觅可以栖息的角落。
千年等候的胡杨林尽头,一辆银色皮卡停在那里,发动机运作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皮卡的车灯亮着,车内的灯也亮着,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邓放浑身都僵住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他想动一下身体,才发现双脚已经没有了力气,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扭曲着重迭。
你的脸一下一下在他眼前,笑的,哭的,责怪的,惊恐的。
他再眨眼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刺眼的车灯在闪烁着。
锋利的冷空气一次比一次更像刀子,刮得人脸上干疼。黄沙也混进风里,拍在人身上,要不了多久就是一身的黄土。
乐嘉是第一个跑出去的,走近了才看到昏黄的灯光底下,有人影斜斜的靠在副驾上。
“车上有人。”乐嘉兴奋地呼喊着,奋力狂奔。
紧接着车门“啪”地被雷宇关上,他步子更大,抢先一步,来到了皮卡的副驾上。
他看了一眼你,像是睡着了,又看了一眼后头车里面色惨白,几乎垮掉的男人。
“没事,邓放,她没事。你听见了吗?”
雷宇拉了一下车门,门没锁。他想伸手去探你的呼吸,却看见了你裸露在灰色大衣底下的一截手臂。
他让那个开展位置,乐嘉迅速接替他,将披在你身上的衣服给一一穿好。
邓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你身边的,他好像摔了一跤,好像不止摔了一下。
总之他的手触碰到你脸颊的时候,手上的泥巴弄脏了你的脸。
近乎野蛮地将你拥进怀里,而你睡得很熟,车里的温度适中,整洁如新,你只是在这里睡着了。
百里之外的戈壁滩上,车轮压过的痕迹杂乱无章,远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
车影一道道闪过,唯独这里静悄悄的。
车辙的尽头停着一辆报废的红色的悍马,旁边躺着的是一脸鲜血的孙跃,他诡异的惨笑声响起。
“邓放,你几乎毁了我的人生,我只是吓吓你,我们两清了。”
他脑海里浮现你的影子,一只手缓缓抬上眼角,遮住两边流下的温热液体。
“***(你的名字),我又输了,彻底输了。”
你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孙跃的电话。
你看中的车到了,他还要介绍一位摄影界的老前辈给你认识。
你想都没想,抓上相机就跑到了孙跃说的地方。
一时冲动,却给你一纪最大的教训。
你刚坐上孙跃说的小皮卡,正想问他那个老前辈在哪里时,他就递给你一瓶水,示意你喝下。
你毫无防备喝下了一整瓶。
他有些诧异地盯着你喝完了水,略显狰狞的脸骤然在你眼前放大,嘴里说着让你听不懂的话:
“这么听话,你很相信我吗?”
你点点头,脑子突然发顿,意识逐渐不受控的变模糊。
他轻笑,嘴唇没什么血色,却十分妖冶。
“打个赌,邓放看到接下来的你,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吗?”
你疑惑地看向孙跃,骤然间全身都失去了直觉,最后只听到他在耳边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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