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害韩砚受伤的。
亲眼看见韩砚被殴打后,这个念头有如缠绕心头的藤蔓,无法摆脱、挥之不去。
是啊,如果不是她请求韩砚为她准备避孕药,韩砚就不会这么生气;如果她表现得不那么软弱,韩砚就不会失去理智;如果她及时阻止他带她离开,韩砚就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她……
许清清无法停止自责。
她躺在床上,无神盯着床边那扇开不了的落地窗。
天色早就暗了。
白天因为光线足够,室内一直没有开灯,天一黑,转眼室内的光源又只剩下床畔那盏昏暗的立灯。本就看不见外面的落地窗在此刻显得更加晦暗深沉,像嵌在墙上的黑洞,通往无尽的黑暗。
除了自责,还有一件事始终令许清清心乱无比。
她会不会怀孕?
她不知道过去自己生理期规不规律,但这两个月以来,她的生理期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也因此她无从推算自己现在是不是危险期。
果然最令她惶恐的还是那个可怕的男人。姑且不论昨天晚上他到底有没有对她做出非礼的举动,但接下来呢?今早那一番下马威,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想做什么。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最坏的状况发生。
不久后,她又听到外边传来房门解锁声。
一天之内送收餐点和整理房间的侍女已经来去了好几次,也不知是为了服侍她还是为了监视她,总之许清清已经开始对电子锁的声音不再那样敏感,只当是收晚点心的人来了。
果真如此,她听到外头起居室传来陶瓷杯盘的碰撞声,像是碗、杯盖被一一掀起,又一一盖回去的声音。
接着,脚步声来到了内门口。
原以为对方会像之前一样,确认她人好好的在里面便默默离开,但这会儿,脚步声却进了卧室。
有人会在晚上来整理房间吗?
她微微抬头往床尾门口方向望去,正好与面对她解开上衣的男人对上了眼。
空气在剎那间凝结。
「起来,衣服脱了。」男人命令。
许清清一骨碌往床头翻去,恨不得离他愈远愈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澈将衬衫脱下,露出赤裸精实的上身。
见她没动作,他沉着脸朝她走来,那迫人的气场使得当他来到床边时,许清清已经怕得彻底蜷成一团缩在枕头里。
「要我帮你脱是吗?」
「为、为什么要脱……」
「你想穿着衣服洗澡?」
意会到什么,她不敢看他。「我……洗过了……」
「你没洗,浴室是乾的。」
「那是……擦乾了。」
「喔?是吗?」他有了些兴致,扬声问:「你会自己擦浴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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