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上前,很快把小少爷带了出去。
云氏拭了拭眼角,这才转头看向晏姝:“臣妇以前多有不是,还望皇后娘娘恕罪,不要把对臣妇的不满发泄到晏雪身上,她是无辜的!臣妇当年进府时她还没出生,她什么都不知道!求皇后大人有大量——”
“国公夫人。”南丞相表情沉了沉,“今日是护国公五十寿诞,皇上和皇后回门给国公祝寿,本是一片孝心和对国公的敬重,夫人却当着众多勋贵重臣的面逼问皇后,如此行为只怕不妥。”
云氏声音卡在喉咙里,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帕子。
“何况夫人当年进国公府时,皇后娘娘年纪还小,压根不记事儿。”南丞相声音骤冷,跟平日里温雅肃穆的形象判若两人,“夫人这会儿提及往事,是故意想让人误会皇后公报私仇,利用权力打压你们母女?”
云氏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摇头:“我没有——”
“皇后娘娘为何一直不说话?”武王目光盯着晏姝,眼底色泽锋锐如冰刀,“外面不是一直传闻皇后宽容大度,聪慧仁善?若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这仁善之名只怕名不副实!”
“夜容瑾!“夜容煊霍然起身,表情冷怒阴沉,“谁给你的权力在这里质问皇后?”
武王夜容瑾,先帝第三子,曾是先帝和贵妃捧在掌心的眼珠子,取名为瑾,可见宝贝之意。
但武王的性情却与这个名字不太相符。
夜容瑾不屑地看着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本王一向胆大,不需要借任何人的势,皇上只怕没有本王这般胆量。”
“三弟!”凤王皱眉,声音里透着几分警告,“不得放肆。”
夜容瑾充耳不闻,冷冷地盯着夜容煊。
厅中一时剑拔弩张。
唯有晏姝还镇定地坐在椅子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变化。
武王这个人一向刁钻狠毒,得理不饶人,无理也抢三分,且一贯肆意妄为,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晏姝心里清楚,武王不是个轻易服软之人,但一旦他服了软,便足以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皇后娘娘。”云氏面上浮现哀求之色,“雪儿性子柔弱善良,在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宫中是皇家之地,规矩森严,她更不敢犯上不敬,公然顶撞皇后娘娘,求皇后大人有大量,放过雪儿。”
“夫人请起吧。”夜容煊压下火气,语气淡淡,“晏雪被降为才人乃是事出有因,不是皇后故意——”
“夫人只是想知道原因。”武王冷笑着打断他的话,眼底恶意十足,“皇上不敢说吗?”
云氏垂眸,眼底划过一抹阴冷色泽。
武王脾气不好,嘴巴又毒,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她倒要看看,晏姝稍后如何收场。
“夜容瑾,你别太过分!”夜容煊咬牙,恨不得让人把他拖出去凌迟处死。
左右两侧的王爷重臣们眉头深锁,沉默不发一语。
一个个眼睛都落在夜容煊和晏姝脸上,谁也没有轻易开口,似乎都在等着看皇上和皇后如何应付。
有人在考量,有人在臆测,有人暗中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皇上登基两个月,皇后进宫也才一个月,根基其实都不太稳。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惹人臆测。
大臣们都知道夜容煊出身低微,其他几位王爷看不上他,奈何有个一心扶持他的皇后。
皇后一人可敌千军万马算不上,但确实是因为皇后,先帝才把皇位传给了夜容煊,一向自诩高贵的亲王们这个结果打心眼里不服,朝中早已分派的大臣们自然跟着不服。
他们与之前的各位主子间有个不可分割的利益关系,千丝万缕,哪那么容易切断?
所以大家都在观察。
不但观察皇上,也要观察皇后。
而最近最让人侧目的就是晏雪次女进宫一事。
听说皇后对这个妹妹不好,肆意打压,连自己父亲的面子都不给。
有人猜想着今天护国公大寿,必定要起一些波澜,没想到波澜这么快就起来了。
“皇后娘娘为何一直不说话?”武王催促,表情已有些不耐,“夫人虽说不是皇后的亲生母亲,却到底是继母,皇后娘娘打算让她就这么一直跪下去?”
“君臣尊卑,如今本宫贵为皇后,别说继母,就算是亲生父亲也跪得。”晏姝语气冷淡,语气不卑不亢,“难不成武王觉得父子排在君臣前面?”
此言一出,护国公表情倏地沉下,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几分。
“当然不是。”武王半点不见局促,“本王的重点在于,皇后对于打压妹妹一事该如何解释?”
云氏低垂着眉眼,脸色苍白隐忍,看起来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武王,请注意你的身份!”夜容煊大怒,“皇后和晏才人的事情是她们姐妹之间的家务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朕后宫的事情,需要你来插手过问?”
“皇上真是好威风啊。”武王扬唇一笑,昳丽的眉眼潋滟风华,眼底迸射出阴狠戾气,“本王还记得皇上以前做皇子的时候——”
“武王!”南丞相厉喝。
“还请武王慎言!”文太傅站了起来。
“三弟,皇上面前休得无礼!”凤王面沉如水。
其他勋贵再也坐不住,接二连三站起身:“武王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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