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这个权力,忍一时委屈不算什么。
只是忍耐不代表不生气。
夜容煊摸了摸自己的脸,疼痛让他心情阴郁。
半日时间,挨打的半边脸已经肿高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上了药膏也只能稍微消肿。
每到用膳和喝茶时间,牵扯到脸颊和牙龈的剧痛会让夜容煊升起短暂的暴怒。
震怒之余,他心里也忍不住纳闷,晏姝究竟哪来的这么大手劲?
在边关待了几年,无非是握握兵器,练练防身之术,难不成她还真的练成了绝世武功?
这根本不可能。
登基之前那三年里,他们经常接触,尤其是后来的两年。
不能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但晏姝一心为他筹谋布局,他们隔三差五就会见面,一呆就会呆上半天或者一整天。
夜容煊从未见过晏姝刻意舞刀弄棒。
小心翼翼地轻抚肿高的脸颊,夜容煊掩去面上和眼底所有阴郁情绪,坐着御辇抵达凤仪宫。
在宫门外落辇,他起身理了理龙袍,跨进宫门。
没有人通报,也不需要通报。
因为皇后根本不会出来迎接他。
说起来,晏姝还从未在他面前行过跪拜大礼。
夜容煊无端想到这个问题,在心里给晏姝加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皇上万安。”青雉从殿内走出来,恭敬地朝皇上行礼,“娘娘正在沐浴。”
“朕进去看看。”
“皇后娘娘说不许打扰。”青雉拦在皇帝面前,低着头,姿态恭敬却坚定,“请皇上恕罪。”
夜容煊冷冷地看着她。
青雉眉眼低垂,看不见他的眼神,自然也不惧怕他的怒意。
好在夜容煊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转头看着天边月牙儿,他有些无奈地苦笑:“皇后还在生朕的气,朕知道,不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皇后娘娘影响,青雉此时只觉得夜容煊这句话太过虚伪,言不由衷,听起来特别像豺狼的伪装。
“皇后娘娘以前脾气很好。”青雉眉头微拧,面上浮现担忧之色,“近来不知怎么了,经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夜容煊转头看向她:“你也不知道皇后为何不开心?”
“奴婢猜测着可能是因为初进宫,皇后娘娘没有安全感。”青雉胡扯一通,“娘娘一心扑在皇上身上,所以才总是患得患失,皇上不要跟皇后娘娘生气好不好?”
夜容煊心头微动。
因为初进宫,所以才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虽然患得患失不符合晏姝的作风,但谁都有第一次,或许青雉说的是对的。
“朕没有跟她生气。”夜容煊轻轻叹了口气,“朕只是觉得姝儿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忍不住担心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青雉也跟着叹气:“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我们做奴婢的也总是担心。”
“青雉。”夜容煊目光落在她头顶,“最近没有什么人接触皇后吧?”
青雉茫然地摇头:“没有啊。除了皇上之外,就只有晏家那位二姑娘,还有护国公夫人……不过护国公夫人每次见到皇后娘娘都没好脸色,冷嘲热讽都成了习惯。”
夜容煊缓缓点头。
“护国公夫人每次见到皇后都跟见到仇人似的。”青雉皱眉,“以前也是,主子在护国公府真是度日如年,爹不疼,娘早逝,还有一个虐待她的继母……唉。”
最后一声叹息,听着让人心疼。
夜容煊面上浮现愧疚之色:“是朕没做好,让她受了委屈。”
“奴婢猜测着皇后的暴躁脾气可能跟国公夫人有关。”青雉忍不住担心,“那天国公夫人进宫,曾威胁皇后娘娘,说大公子还住在国公府,皇后若敢不听话,大公子就会遭殃……奴婢觉得皇后好难。”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夜容煊神色微变,想到云氏那个跋扈的样子,确实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晏姝为什么在他面前提都不提一句?
难道她不相信他会替她出头?
“老奴参见皇上。”严嬷嬷跨出殿门,朝皇上行礼,“皇后娘娘已沐浴结束。”
夜容煊回神,威严地看她一眼,抬脚往里走去,心里对云氏已不由生出了不满。
如果不是她在皇后面前口出威胁,晏姝怎么会脾气这么暴躁,动不动就对他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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