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小年前一天?,顾川着急忙慌地来书院将她叫走之前,傅司简确实是在说有一事要与她解释。
顾灼之所以生?气?,更多的还是有些不满自己没?能早日发现端倪。
她怎么能忽略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呢?
傅司简那块银灰色的帕子,用料与先帝赏给顾家的那几匹云锦一般无二;
当初他答了?一份考卷便让钟先生?起了?惜才之心主动找他探讨海疆商路,如今看来,其实是他的老师寻了?个?借口去见?他;
他说他家中只剩一个?侄子;
钟先生?说他是京城人;
他是在皇上昏迷后匆匆回京的;
更为关键的是,她爹曾经跟她说傅司简是个?值得信任之人。
她作?为边关主将,掌握着北疆一切军机要事,她爹怎么会?轻易让她信任一个?三年前在江南仅仅是帮过他忙的人。
能够被她爹认为绝对不会?背叛大裴之人,除了?顾家,也?只剩皇室了?。
可她当时竟是半点都未察觉这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就是不知道为何她爹给她的信里没?说傅司简的真实身份,大概是从名字推测出他不想?暴露?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没?能洞隐烛微,也?不够敏锐。
顾灼叹了?口气?,她离合格的顾家主帅还差得远呢。
说到?底,她对傅司简多少是有些迁怒了?。
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1,怪不到?他身上。
只是方才在殿内看见?他时,太多的信息纷至沓来,她有些乱,想?理?一理?。
尤其她思念他许久,一见?面就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她再怎么说服自己保持理?智,也?还是在对上他时不自觉地冲他撒气?。
何况,他不告而别一事,她还没?与他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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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驰骋奔逸的战马适应不了?闹街上的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有些烦躁地轻轻跺了?跺脚,又用头蹭了?蹭主人,催促着她快些带它离开。
顾灼摸了?摸马儿的脸安抚它,担心它会?尥蹶子伤到?人便转过头去看——
不期然隔着不少人与傅司简的眼神对上。
他一身紫色朝服在人群中分外?显眼,龙章凤姿,气?宇轩昂。
百姓怕冲撞了?贵人皆尽量避开,于是,在人山人海张袂成阴之中,他的周围甚至还空出不大不小的一个?圈。
顾灼没?好气?地转回去撇了?撇嘴,摄政王好大的威风!
而且,他怎么还跟着她!
她刚刚拒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呵,送她回府?
京城将军府占地不小,随便问个?人都能知道在哪,她还能找不见??
而且,她明显是朝着城门走的啊,他跟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她不是要回府了?吧。
顾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以前没?觉得他这么……
也?罢,以前他就挺厚颜无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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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依然冷清。
大概是解开封锁的旨意今早才下?,百姓们?还不知晓。
顾河已经在等着了?,远远瞧见?顾灼牵着马过来,便快步上前抱拳行礼:“姑娘。”
“查得怎么样?”
“将军府的人没?问题。管家派人查粮饷一事时没?有门路,只能找运粮队伍里的兵卒打听,那些兵卒被特意交代过,有人来问粮饷就说是摄政王拦着。户部尚书府被围后,将军府的人也?没?有试图与尚书府联络的。”
顾灼听完后点点头,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顾河:“吩咐将军府的人收拾一下?,我晚上去住。”
“是。”顾河拿了?令牌却没?立刻就走,犹豫着开口道,“姑娘,跟着您那个?人……是摄政王。”
前些时日,他查清楚京城将军府的人后想?回幽州复命,于是便时常在城门处晃悠。
偶然一次瞧见?傅司简时还有点儿不敢置信。
这不是与顾家侍卫一道上山找他家姑娘的那个?身手不错的傅公子吗?
他不踏踏实实待在幽州陪着他家姑娘,来京城做什么?
更让顾河惊讶的是,羽林军统领在这位傅公子面前还颇为恭敬。
要知道,羽林军统领是正二品的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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