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离懒得再与他说话,只走到柳遥身边,神情淡淡道,“去敬茶吧,敬完了我们就回去。”
“哦好。”柳遥乖巧点头,小心翼翼走到皇帝面前,将手里的茶盏放在地上,十分诚恳道。
“抱歉父皇,成亲这么久才来给您敬茶。不过您不用担心,虽然月离已经死了,呼吸和心跳也都没了,但我会好好
和他过日子的,您安心养病,就不要想太多了。”
皇帝不敢置信望着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柳遥犹豫了片刻,将茶盏推到他嘴边,就当是已经敬过茶了。
从皇宫里出来,两人一路往皇城外走去,柳遥惴惴不安,不断打量身边人的脸色,心底装了一肚子的疑问,却偏偏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倒是殷月离先开口问道。
“成亲那天,你喝醉了,我发现你没了呼吸。”柳遥斟酌着字句,将自己看的那本书,还有为何要假装有孕的事也都一并说了出来。
“这样。”殷月离点点头,没再多言。
留下柳遥百爪挠心。
这样,这样是哪样?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真的已经死了吗,那为何还能像常人一样活动。
还有之前他也听过京中的传言,说殷月离是邪神转世,莫非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邪神啊。
柳遥仔细打量,怎么瞧也觉得不太像。
“皇兄没死,那玉佩是他自己打碎的。”似乎看出柳遥的疑惑,殷月离忽然道。
“关于我身世的故事有些长,等回去后再慢慢与你解释,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就永远都是我。”
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柳遥却感觉一下子安下心来。
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将对方拉紧。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行了多久,也或许是终于放松下来的缘故,疲惫与困倦一齐袭来,让柳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然而刚走到王府门外,殷月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柳遥揉了揉眼睛,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那个人是谁,就已经被对方带下了马车,往城西一片树林里走去。
已经是傍晚,柳遥困得不行,几乎被身边人拖着往前走,等再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间草庐外面。
树上的灯笼发出幽暗的光亮,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正站在灯笼下面,似乎早已预见两人的到来。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殷月离问。
黑影在林
中游动,草木瞬间枯萎,地上也结了薄薄的冰霜。
仿佛下一刻便要将眼前的书生卷入其中。
要杀人?柳遥还迷糊着,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连忙扯住身边人的衣袖。
书生目光温和,像是并不畏惧身周的黑影,“没有遗言,能死在您的手中是我的荣幸。可如果您肯放了我,我便送您一样东西。”
殷月离望着他没有说话。
“放心,我如今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最多只剩下几年的寿命。即便您不杀我,我也会寻个地方自行了断的。”书生补充道。
柳遥努力打起精神,但还是觉得困倦,恍惚间似乎小睡了片刻。
“圣祖金符是我师门圣物,有了这个,便可以帮柳公子改变体质,让他以凡人之躯孕育邪神子嗣。如此一来,您便能借由这一层关系,让他拥有和您同等的寿命。”
“怎么做?”眸中的血色褪去,殷月离犹豫片刻,终于收回脚下的黑影。
像是早预料到对方的回答,书生露出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张古旧的符纸。
“将这符纸放在他的眉心上,然后正常同房就可以了。”
书生抓了抓脸颊,神情有些尴尬,“同房你会的吧?”
殷月离接过符纸。
临走前,书生最后道了声抱歉,拖着病入沉疴的身体消失在树林深处。
两人对话的声音好像耳边的蚊蝇,柳遥在睡梦中被吵醒,困得几乎站不住,甚至隐隐升起了一丝郁闷。
他这些天一直在紧张月离的事情,如今总算都解决了,为什么还是不能让他好好睡觉。
目送书生离开,殷月离走到柳遥身边,将那枚符纸放在他的眉心,耀眼的金光闪过,符纸化成金粉散入虚空。
柳遥眯起眼睛,被吵醒的烦闷已经升到了极点,一把揪住对面人的衣襟,提高嗓音道。
“要做什么赶紧做,我真的要睡了!”
殷月离面色迟疑,望了望四周漆黑的树林,“在这里?”
柳遥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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