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柳遥不敢顶嘴,只能作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冯雯却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念叨了半天,忽然转向一旁正在与柳安如安静喝茶的殷月离。
“你也是,小柳不懂事,难不成你也跟着不懂事吗,怎么就任由他到处胡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舅舅柳安如咳嗽了一声,给了殷月离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殷月离则放下茶盏,十分受教地朝冯雯点了下头,“舅母教训得是,我以后会仔细看住遥遥,不会再让他胡闹了。”
柳遥在旁边着急,忍不住在桌下踢了祂一脚。
这人不会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可惜柳遥动作太大,不小心被冯雯瞧见。
柳遥默默把脚收回,露出乖巧的笑容,凑过去晃了晃舅母的胳膊。
“好了,我知道错了,之后几个月都老实呆在家里,不会再跑出去了。”
冯雯深吸口气,也懒得再念叨柳遥了,只戳了下他的额头。
“都多大人了,身子是你自己的,无论出什么问题都是你自己受罪,说说吧,你这肚子几个月了,之前可有叫大夫瞧过?”
几个月。
柳遥一懵,掰手指算了算,“五个月,不对,五六个月,或者七个月……应该不是六月就是七月。”
柳遥苦思冥想,他好像只叫宫里的御医瞧过,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准确的答案。
冯雯一口
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连自己孩子多大了都不知道?”
柳遥捂着肚子表情无辜,那也是没办法的啊,他这孩子和正常孩子不一样,看起来只有四五月大小。
别说御医,就连殷月离也弄不清孩子如今究竟多大了。
冯雯闭了闭眼,彻底对这个外甥绝望了,“去叫个大夫看看,你给我呆在家里,这几天都不许出门了。”
为了保险起见,冯雯直接请了宴城医术最好的老大夫,当日下午便带来了庄园。
老大夫年近古稀,精神却不错,鹤发童颜,看到柳遥笑眯眯道。
“哎,夫人不必忧心,你外甥面颊红润,眼睛也亮,不像是身体有碍的模样,待老夫帮他诊诊脉,究竟几个月马上便能知晓了。”
老大夫十分自信,将手指搭在了柳遥的手腕上面,片刻,忽然皱了皱眉,又让柳遥换成了左手。
“几个月了?”冯雯关心问。
“五个月,不对,五六个月,或者七个月……应该不是六月就是七月。”老大夫不确定道。
冯雯:“……”
这和柳遥自己说的有什么区别!
老大夫咳嗽了一声,努力挽回道,“无妨,月份不重要,小公子感觉最近孩子大概多久动一次,有没有太频繁,或者次数太少的情况。”
柳遥忽然坐直,下意识抓紧身边的殷月离。
孩子,是会动的吗?
后面的话他已经不敢问了,因为柳遥忽然记起,自己曾经也见过有孕的妇人,知道孩子一般四五月的时候就会有动静了,绝不可能到六七月后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概看出柳遥的不对,老大夫也没多问什么,只留了张安胎的方子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柳遥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抓紧身边人道。
“我刚刚忽然想起来,宝宝好像从来都没有动过,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殷月离将他揽进怀中,安抚地拍了拍,“没事,我虽然弄不清他的情况,但应该还是活着的。”
“应该?”柳遥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肯定没事。”殷月离迅速改口。
柳遥吸了
吸鼻子,伸手摸自己的肚子,“算了,如果实在不行也没事,大不了就和邵管家他们一样,只要看起来是活的就行。”
柳遥努力开解自己,殷月离原本便不是普通人,生出的孩子自然也不可能与寻常的孩子相同。
无论是不是活的,或者究竟是不是「人」,只要是自己与月离的孩子。哪怕是一团没有实体的黑影,他也能够接受。
临近黄昏,烛光下的影子动了动,游过地砖和床沿,扯住柳遥的衣摆,仿佛是在安慰。
“别担心,”殷月离亲了下他的脸颊,“我保证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嗯。”柳遥揉了揉眼睛,轻轻靠在身边人的怀里。
因为孩子一直都不动的缘故,柳遥再找不回之前游玩的好心情,情绪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落了下来。
冯雯瞧见了也忍不住担心,劝殷月离要不要抽空带他出去转转。
就在柳遥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准备到茶坊去散散心时,家里忽然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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