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潋”和刚刚的吻都不是对待一个刚见一面的兄长的,他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修野。除非这人以前是“无尽轮回”的玩家,还恰巧见过他,这才会有如今情根深种的可能。
然而,修野不可能是“无尽轮回”的玩家,他在“无尽轮回”从未使用过真名,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知道他真名的人早就没了,女王那个碧池是根本不在乎她手上的玩具叫什么名字的。
那声“阿潋”过于熟稔深情,非情深似海不可唤。
所以……
只有一个可能。
空潋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修野的下巴,冰蓝色的竖瞳直视他唯余迷茫雾霭的眼睛,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情人耳边低声呢喃:“阿旷,你重生了,对吗?”
修野迷迷瞪瞪地点头,满心满眼都只能看到这个人。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猛的一怔,瞳孔微微涣散,紧紧纠缠着空潋不放的蛇尾无力垂落——空潋比他强悍了数十倍的神识毫无征兆地钻进了他的大脑中。
空潋很好奇,在他重生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对自己如此深情爱重?
这爱意烫得他都有些心动了。
修野的大脑对空潋完全是敞开的,除了他的神识总是纠缠着空潋的神识不放以外,这完全敞开的态度让空潋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直到他看到变成幽魂时刻游荡在他身边,连他沐浴更衣的时候都不走开的修野时,那一点点感动彻底烟消云散。
这已经不是痴情了,而是痴汉。
第一次见他沐浴更衣,他还会脸红地别开眼睛,第二次就敢羞涩地盯着他看了,第三次……第n次,就差没贴上去了!
绕是空潋的节操已经在“无尽轮回”里磨得差不多了,修野赤.裸.裸的眼神也烫得他脸上一红。
这个不要脸的!
看什么看!
破天荒害羞了一次的空潋耐着性子看完了修野重生前的记忆,除了羞耻以外,他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两个宿主中的一个,就是之前确认过宿主位置的昆仑宗千刃峰峰主河望真人之女覃窈,这个宿主明显是一个新人,连个尾都扫不干净,所以才那么快被他揪了出来。
而另一个宿主就高明多了,一直苟在最后,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不过……
空潋怀疑,那个被封印的魔王突然冲破封印,很有可能和另一个宿主有关。就算有宿主淡泊名利,绑定在他们灵魂上随时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系统却是无利不起早的,覃窈对修野下手,绝对是为了利益。
这种操作他太熟悉了,因为“无尽轮回”的女王就是这个鬼样子的,干掉一个boss就有一半的世界积分。近乎不死不灭的魔王怎么看都比修野一个化神期的妖修值钱,为了利益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论演技,空潋绝对力压两个宿主,他在“无尽轮回”挣扎了那么多年,又在女王眼皮子底下苟到了大结局,只要他不想,谁都别想识破他的真身。
在他选择重造宿主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了各种突发情况。现在这具身体是他用能量重造的,虽然脸是他自己的,但身份绝对符合这个世界的要求,是妥妥的原住民。
他留下系统空壳,仅仅是为了研究系统穿越世界的原理,长期被困在一个世界会有暴露的危险,他没有信心对抗一个修仙世界的天道。所以,在允许存在时间到达之前,他必须离开这个世界。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得找好下一个世界。
于空潋而言,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他的命来之不易,可不想轻易丢了,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这样的生活也更加适合现在的他。
况且……
空潋轻轻拍了拍窝在他颈窝处磨蹭的那张俊脸,略心动地舔了舔嘴唇,这个人似乎不错,痴情已许,还因他生了心魔。
要不……试试?
人要勇敢地去尝试一些新事物,他多年前许给自己的一颗糖,兴许可以拆开来试试了。先舔一口,试一下甜不甜,不甜的话大不了继续包起来。
打定主意后,空潋搬修野的动作都要比之前直接扔轻多了,拎起后衣领甩一甩,掐个诀收进乾坤袖里。
……的确是比直接扔轻多了。
君湘泠信守承诺,在午时刚至之时等候在山门外,陈兄救她多次,她理当前来相送。
结果来的只有陈兄的兄长。
君湘泠张望了一瞬,先行一礼,才出言问道:“晚辈丹潞宗君湘泠,敢问前辈,陈兄何在?莫不是事出有急,陈兄先行一步了?”
空潋对女主没有特别好感,态度也比较冷漠:“并无,他喝醉了。”
因心魔而失去了意识和喝醉了断片儿了,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都差不多。
君湘泠没有对他冷漠的态度表示任何不满,人各不同,脾性自然也不同,她再次拱手一礼:“晚辈祝前辈与陈兄一路顺风,就此别过!”
空潋点点头,算是谢过了。临走之前,他提醒了君湘泠一句:“当心岳尧洲。”
然后挥一挥衣袖,仙气飘飘地走了。
君湘泠因这一句“当心岳尧洲”而轻蹙眉头,这已经是她极少数心情复杂的表现了。
陈兄救过她多次,他的兄长也是大能者,虽隐去了真实修为,但她向来不会觉察错,此人修为极高,应在她师尊之上。这样的人,骗她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大能者骗的。况且陈兄出手阔绰,家里也不像是缺灵石的。
而岳尧洲……早几年前她就觉得岳师兄不太对劲了。
她与岳师兄乃君子之交,岳师兄同她的交情还不如他同初铭(方定亭)的交情深。可近几年来,岳师兄看她的眼神莫名其妙炙热非常,不似看心爱之人,倒似在看……不出世的宝物。
君湘泠非常确信自己人族的身份,而不是什么天灵地宝所化的精魄,为何岳师兄突然这么看她?
她将此事说与初铭知晓,初铭还曾开诚布公地同岳师兄谈话,结果却不欢而散,初铭至今都不愿再同岳师兄同路而行,防岳师兄跟防贼似的。她自己也有意同岳师兄保持距离,可奇怪的是,岳师兄每每都能出现在她眼前,十次远行必有九次同路。
她以前只觉得凑巧,但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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