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特么乱说,我家萧老板什么时候限制过我人身自由了。是真没兴致,你自个儿喝吧,挂了啊。”
白钦挂断电话后,贺宣突然问了一句:“蒋文昀在哪个酒吧?”
“就咱一直去的那个呗。怎么了?”
“薛炀在那?”
白钦愣了下,点头道:“嗯,是在。怎么了啊,问这干嘛?”
贺宣把餐盒收拾了一下,站起来道:“没怎么,我有事找他。”
白钦转头看了眼萧易阳,两人面面相觑,表情诧异。
今天是赶
巧了,薛炀正好在那儿。贺宣本来就打算找个时间去找他,把手表送回去,就此做个了结。
白钦前脚刚跟蒋文昀说自己今天没兴致,后脚又跟着贺宣去了酒吧,萧易阳也去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贺宣找薛炀是什么事,也犯不上问,贺宣跟薛炀之间的牵扯,他们两个局外人没有干涉的必要。
他们二个一进来蒋文昀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扬手招呼了一声。贺宣没去蒋文昀那儿,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薛炀。薛炀手扶着脖子胳膊肘撑在桌上,垂着脑袋,酒杯在手里一下又一下地拨转着。
他仰头喝了口酒,视线忽然撇向了这边,跟贺宣四目相接,他怔了一下。
贺宣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薛炀表情发怔,微仰着头,哑着嗓子喊了声“宣哥”。他眼底有茫然,也有错愕。
贺宣没说话,把那块淡蓝色的电话手表放在了桌上。薛炀垂眸一看,嘴唇动了一下,握在手里的酒杯微微收紧了。他闭了下眼睛,抬眼时红了眼眶:“他不要了?”
“嗯。”
“……你呢?”薛炀扯了扯嘴角,声音很哑,比起询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还能回得去吗……我们……不能再回去了……?”
“没有意义。”贺宣说,“对我们都没有意义。”
薛炀眼睛发红,紧咬着牙关,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了出来。
他本来也没想过腆着脸再挽回,知道自己没资格贪心,就此别过,从此再无交集也不是做不到。如果不是那天在婚礼碰到贺宣,他的那些念想不至于冒头……他避了两年,是真的想过再也不见的。
可他真的在乎,在乎被自己亲手毁掉的过往。很难割舍,这些要放下往前走是多么难。
可他没有机会了,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他清楚自己没资格怨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是他还是恨,恨自己,也恨贺宣。恨他为什么心这么硬,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他喝得太多了,酒精已经麻痹了大脑,但麻痹不了心脏,他难受得透不过气。
“你心是真硬。”薛炀端着酒的那只手微微颤着,他端酒都吃力,遑论拿纹身机,他盯着自己被贺宣伤了的那只手,喃喃道:“为什么非得这样……就一定要这样?你已经几乎把我整个人都毁了,这样还不够吗?非得这样?这样还不够吗?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抬眼望着贺宣,声音哽咽,情绪已经崩溃了。
贺宣回视他,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该你的,就受着。”
留下这句,贺宣转身离开,薛炀闭了下眼睛。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彻底毁掉好了。
薛炀睁开了眼,拿起桌上的手表,紧紧攥在手里。他拎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瓶子喝了一口,踉踉跄跄跟上贺宣,喊了声“宣哥”。
贺宣脚步一顿,回了下头。薛炀扯起嘴角冲他笑了一下,扬起酒瓶猛地朝他头上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酒瓶直接碎了,玻璃溅落一地,旁边响起一声惊叫,四周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贺宣疼得眼前一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一股热意贴着额头往下蔓延。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是向边庭打来的电话。头太晕了,他撑不住扶了一下旁边的桌子,接通了电话。
“宣哥。”
“嗯。”贺宣闭着眼睛,疼得呼吸都有点沉,他抿着嘴唇,尽量压着自己的呼吸声。
“你干嘛呢?回家没?”
“还没。”
薛炀把手里那半截酒瓶扔在地上,摸出手机打了110:“喂,警察吗?这里有人伤人,椿垣路上禾酒吧,对,有人伤人。”
报完警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岔开腿坐在地上抽着。
白钦和萧易阳着急忙慌跑过来,白钦直接照着薛炀胸口踹了一脚:“操.你妈的你脑子有病啊!”
他们来到贺宣跟前,贺宣冲他们抬了下手,示意他们别说话。他举着手机,眉头皱着,脑门上有血流下来。
电话那头向边庭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叹了口气说:“我爸妈想带我去马尔代夫度假,就这几天,我不太想去,还是想早点回江州。”
血顺着贺宣的眉毛淌了下来,流到了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上的血,跟向边庭说:“你难得在家,还是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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