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对方欲言又止片刻,竟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不是,你不用吃饭的吗?”
宋知白摸了摸腹部,他忙起来根本不在意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现下才感觉胃里隐隐作痛。
不过连祁怎么注意到这种事…
连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很直白:“我饿了。”
宋知白:“?”
没说还要管饭啊。
他迟疑地抬眼,几步远的距离,连祁直直地看向他,虽然目不识人,但浅浅的眸色显得格外淡漠。
同时,神情又是肉眼可见的暴躁。
嗯,暴躁。
暴躁到宋知白忍不住怀疑,他再不拿出食物,就即将成为第一个因为让反派饿到然后挨打的炮灰。
…好吧,也没说不管饭。
宋知白识相地打开冰箱,把昨天吃剩的菜放到炉子上热。
米饭被吃完了,他想了想,贪快地舀了半锅水,下了两大把面条。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面条多了锅小了,盛出来才发觉里面一半夹生一半糊,搁在旁边剩菜也焉哒哒灰蒙蒙,味道和美味绝对搭不上关系。
宋知白望着碗里一锅怪东西,搅拌的筷子顿了顿,他现在开始担心自己会成为因为给反派吃奇怪的东西然后挨打的炮灰。
但连祁出乎意料地好打发,坐下就开始扒面。
吃相也不是想象中的慢条斯理文雅高贵,与贵族世家给人的印象相比,更像一只饿极了的,剥皮饮血的兽。
他们谁也没说话,反倒是到了楼下大妈们跳广场舞的时间,俗气嘹亮的歌声热热闹闹地响
起来。
其中夹杂着点筷子戳在碟边时细碎的响——连祁听音辨声,对静止不动的菜碟难免暴露出不能视物的弊端。
此行此举让宋知白感到安心。
他吃了几口就放下,把菜碟子全部推到连祁碗边,然后默默抬眼,试图从连祁虚无缥缈的视线中判断这人眼睛坏得到底有多严重。
还会好吗?
什么时候会好?
连祁手里的筷子再度夹空,他敏锐地对上宋知白观察他的视线,说:“带我去医院看眼睛。”
宋知白不敢拒绝,他万般不情愿地把字打完,再摁下语音播放键。
陌生的机械男音响起:“好。”
说是医院,不过是小区旁边的私人诊所,开了好几十年,行医资格证都不知道有没有的那种。
这不是宋知白故意使坏。
他是想带连祁会去中心医院挂个专家号之类的,但连祁拒绝了。
连祁说:“我讨厌大医院的消毒水气味。”
宋知白:“哦。”
好言情的设定。
他更怀疑这是连祁因为小诊所不需要身份验证所以找的借口,八成是担心被人发现具体位置?
但总不能是逃出来的。
宋知白没有多想,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去领药。
药品零零碎碎塞了一大袋,吃的喝的泡水洗眼睛的应有尽有。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说,连祁的眼睛被撒了某种还蛮厉害的毒粉,没那么容易好。
用药的话最起码要个把月才能恢复如初,不用药自己也能代谢掉,只不过耗的时间会更长点,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医生措辞严肃,连祁心情也不太好,只有宋知白暗暗地松了口气。
个把月足够了。
连祁的眼睛只用清水做了最简单的冲洗,趁着医生拿了生理盐水给他重新处理伤口,宋知白就顺着走廊到阳台上等。
私家诊所价钱便宜,来求医的人并不少,最里面居然还安置了几个昏暗的小房间给病人使用。
宋知白坐在长椅上吹着风,肩膀忽地被谁拍了一下。
那人嗓音沙哑,周身弥漫着厚重的烟草气息,“宋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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