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陪苏晚下这局棋,不过是为了……
苏清瞥了一眼她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枪。下一刻,他举起枪,抵住了苏晚的额头。冰冷的枪管滑过鼻梁,点在嘴唇上。苏清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我赢了,将杀。”
苏晚松手落下那枚棋子,把棋盘尽数推翻。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她用苏清说过的话提醒他。
苏清的双手脱离了束缚,但他的下半身依旧被牢牢禁锢在电椅上。显然,只要监控另一端的狱卒见到这一幕,就会有人释放电流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是啊,我的时间不多了。”他的枪口下移,收回,竟然不打算挟持她越狱。
“我教过你很多东西,却从没教过你该如何面对败局。没有一个赌徒应该怕死,敢押上筹码的人,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庸俗的戏剧总追求圆满,殊不知一场绚丽的落幕才能赢得观众的热泪和掌声。”
苏清把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浅金色的眼眸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明亮而疯狂,像是燃烧到极致、即将熄灭的星火。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砰!
一声枪响在审讯室内回荡,久久不绝。鲜红的血从伤口飞溅而出,落进苏晚的眼睛里。她眨了眨眼,视野被一片猩红的血雾所覆盖。再一眨眼,眼前昳丽的青年被鲜血所染,脸上、黑发上、袖口……均染成一片鲜艳夺目的红。
他整个人像是一块碎裂的红宝石。
美丽、血腥、神秘。本该是坚硬华贵之物,碾碎践踏起来,竟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苏晚俯下身,轻易从青年被打烂的右手手掌里取回了自己的枪。粘稠的血液让这把枪也变得滑腻起来,保险已经被打开,苏晚看向面色苍白的苏清,像是好学的学生一般,学着他的样子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哥哥,你要教我的是这个吗?”
咔哒一声,扳机扣动发出轻响,本该响起的枪声迟迟未出现。苏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可惜,我没有往里面装子弹。”
苏清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呵,叶少将枪法真好。”
叶霈走到她身边,神情依旧冰冷。对于训练有素的军人来说,精准击中囚犯的手掌并不算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因此他只是淡淡扫了苏清一眼,目光又回到苏晚身上。
他知道苏晚在故意拖他下水。可是方才在审讯室外,他还是没忍住开枪了。
苏晚熟稔地夺过他的枪,再次打开保险,砰砰连开两枪。这次她瞄准的是膝盖,苏清本就被禁锢在电椅上,此时避无可避,近距离的枪击直接打碎了他的膝盖骨。
赢家可以享受输家的一切,包括绝望。
“想死?我还没玩够呢。喜欢你的新造型吗?其实我早就觉得,你很适合在地上爬呢……”苏晚重新上膛,瞄准,刚想扣动扳机,手却被叶霈按住了。
“够了。”叶霈皱眉,“把枪还我,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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