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我对不住你。”等人都退下后,年若瑶的声音嘶哑,泪盈于睫。
“当时为了六阿哥,为了年家,顺势而为罢了,你何须自责?”
年羹尧看到妹妹哭,揪心道:“这条腿能换来年家数十年的安稳,就算没有六阿哥,我也会这样做。”
大哥无心仕途,自己才是年家真正的掌舵人。
那天,恂郡王的人在马蹄上动了手脚,设计让自己摔下马,众人都以为他被误伤,其实他是自愿的。
幼妹一个人在王府和后宫胆战心惊熬了那么多年,年家人在外面却帮不到分毫,如今有了机会他这个哥哥愿意舍弃一些权势来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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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嫔这儿不知道儿子怎么就惹怒了皇上,可惜她连面都没见到,宝亲王就被年羹尧请走了。
她借口身体不适叫来了随行的太医,隐晦问起四阿哥可否是身体不适,结果太医摇头一问三不知。
最后被熹嫔逼问得紧了,才吐出来一个消息,二公主有三个月身孕了。
呵!二公主关自己什么事,熹嫔忍着心里的不痛快送走太医,在榻上躺了三天才出门。
四阿哥从小争强好胜,事事都想压三阿哥这个皇长子一头,齐妃早就在心里记恨上了。
齐妃整日在熹嫔住处附近溜达,恨不得冲进去把熹嫔从床榻上拽起来摇几圈,当着熹嫔的面问她四阿哥不是争气吗,这次怎么被皇上提前送回去了呢?
皇上那儿并没有任何处置四阿哥的消息传来,熹嫔不敢去皇上面前触霉头,只能忍着。
她总觉得这次来木兰围场,皇上跟被贵妃迷了心窍似的,这次四阿哥回京说不定也是贵妃撺掇的,为了给她儿子让路。
熹嫔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只有回到京城才能让皇上理智回笼。当初来的时候有多期盼这次草原之行,现在就多想回宫。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熹嫔都消瘦了一圈,圣驾终于启程返京。
回到京城,没等熹嫔想法子给弘历求情,皇上的旨意就先她一步下来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皇四子弘历被出继给先帝朝皇八子允禩,熹嫔得到消息在永寿宫里哭晕了三回,醒来后求见皇上,却被拒了。
皇上膝下子嗣少的可怜,还把颇有才能的皇四子踹出去给别人当儿子,一开始朝堂上有不少人隐隐表示反对,直到同月,步军统领隆科多被革职查办,削去太保衔及一等公世职,由年羹尧接替他的职务。
众人这下明白了,这俩人是勾搭在一起把皇上给惹毛了。
十二月,朝臣上奏列出隆科多四十一条大罪,请求将隆科多斩首。皇上念在多年的君臣情分,以及隆科多是先帝爷驾崩时唯一在场接受遗诏的大臣,下令永远圈禁。
雍正十四年,六月,隆科多死于家中。
同年冬至,皇上下令让皇六子英亲王弘曜代为祭天。月底,皇六子弘曜被册封为太子。翊坤宫贵妃,也成了皇贵妃。
第100章
景仁宫。
皇后的身子已经病了几个月了还不见好,皇上命人在全国各地巡遍名医也无济于事。到了后面,皇后直接拒绝吃药。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到了这个份上,喝药与喝茶已经没什么区别,何必再灌这些苦汁。”
采薇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把药换成了皇后最喜欢的茶。
皇后虚弱地躺在榻上,身旁还放着皇上追封弘晖为端亲王的诏书,时不时拿在手里,攥一会儿累了再放下。
自从她病了后,宫务都是贵妃代为料理,如今贵妃跟着皇上去了木兰围场,宫务又重新回到了她手上,松快了半年多突然开始不习惯这样忙碌的日子,皇后笑吟吟道:“人啊,总是想两样都占着。”
皇上回京的当天,皇后就命人去请。
临行前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皇上,归来的时候眉宇间却尽是阴郁。夫妻几十载,从皇帝的只言片语中皇后拼凑出了这次木兰围场的最终结果。
皇四子弘历,废了。
二人见面,皇后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惊天巨雷。
“臣妾请皇上晋封贵妃为皇贵妃。”皇后道。
皇上沉默片刻,缓了缓才开口道:“大清惯例……”
“大清惯例,中宫健在且无大错的时候不立皇贵妃。”皇后接上了皇上未说完的话,她无奈地笑了,对皇上道:“可臣妾已经没多少时日了,就让臣妾私心这一回送贵妃一个人情吧。”
皇后十分平静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愿意在人生快结束的时候把内心剖出来给皇上看,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端庄贤淑但也有私心的皇后。
天底下哪有尽善尽美的人,不过是看那个人愿意套着这个壳子过多久罢了。
自己几十年如一日地恪守皇家对嫡福晋和中宫的要求,她相信皇上最终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乌拉那拉氏除了皇后,在朝堂上并无能人。皇后求得是贵妃和太子能念着她的好,对乌拉那拉氏照拂一二。
原就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但是皇后这番话让皇上心里颇为难受。
沉默到最后,皇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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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身体拖了到来年二月,太医诊断皇后就这几日了,皇上面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下令把阿哥公主们都召来景仁宫。
自皇贵妃以下,贵人以上的妃嫔,自去年开始就年每日轮流来侍奉皇后。
这次,是年若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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