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凑巧,本宫的人证就在这儿。”年若瑶笑容愈发明艳。
“那日天黑,奴才没敢凑近了看,只记得贵妃娘娘身边带着的都不是翊坤宫的宫人,眼生的很。”清云突然开始极力为自己解释,仿佛这样就能重新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皇后,这样诬陷主子的宫人,该怎么处置?”
“皇后,这样放任奴才诬陷贵妃的主子,又该怎么处置?”
“皇后,都处置了吧。”
皇上三连问后,起身经过年若瑶身边,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静嫔和熹嫔二人惶恐地看着面带愠色的皇后。
当天晚上,熹嫔和静嫔被褫夺封号,贬为钮祜禄贵人和乌雅贵人,清云则依照宫规被杖毙。
而四阿哥,被皇后训斥一顿后回到毓庆宫颓废了好几日都缓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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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静嫔被降为乌雅贵人后,太后便病倒了,一连好几日卧在床榻上,皇后想去慈宁宫侍疾,却被太后拒了。
“让贵妃来侍疾吧,她平安诞下两个阿哥,是个有福之人,来慈宁宫也能让哀家沾沾她的福气。”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
离得近了,皇后甚至能感受到太后周身散发出来的对贵妃的寒意。
当初太后愿意从永和宫搬到慈宁宫,贵妃是代替自己出了力的。皇后沉默了片刻,婉言拒绝道:“回皇额娘,贵妃身子还未调理好,还是臣妾来侍奉皇额娘吧。”
贵妃出了月子后,除了来景仁宫请安,别的地方再没去过。太医也说贵妃这一胎伤了根基,需要悉心调养。
“在哀家面前,皇后也如此端庄大度,可见平日在皇上面前的贤良模样都是真的。”太后的声音依旧冷淡。
这句话讽刺意味十足,皇后微微躬着身子,对太后的话不做任何表态。
“既然皇后这样护着贵妃,哀家便不与你争论了,中宫事务繁忙,慈宁宫这儿也用不到你,就让几个阿哥和公主来侍奉吧。”
太后身体有疾,子孙前来侍奉是人之常情,太后的话无法回绝,皇后道:“臣妾遵命。”
听到皇后的回答,太后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嘴角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恍惚间,太后眼角的细纹更深了。
养心殿。
皇上照例向太医问起太后的身体,接着又召见了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徐珪礼,询问太后最近心情如何。
“太后娘娘上了年纪,很是想念家人,想求皇上恩典,挑选几个乌雅氏的孩子进宫陪陪她。”
太后要选的几个孩子,最大的和淑慎一般年纪,最小的也有福嘉这般大,几乎全是与四阿哥和五阿哥年纪相当的姑娘。
现如今,几位阿哥和公主日日要去慈宁宫给太后侍疾,免不了和这些乌雅氏小姑娘接触。
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皇上眼角眉梢的冷意越来越明显,太后是想插手几位皇子的婚事。
“就按照皇额娘说的,把乌雅氏的几个族孙接进宫来吧。朕要忙于朝政,这几日就不去慈宁宫叨扰太后了。”
这一次,连一句皇额娘都没称呼。
徐珪礼愣了愣,这次不管皇上怎么想,太后的目的是达成了。
宫里两个嫔位被降为贵人的事情众人还没消化完,毓庆宫就传出来六阿哥上吐下泻的消息。
翊坤宫,得到消息得那瞬间,年若瑶呼吸一窒。
一想到弘曜不在自己身边,要独自面对宫里的风风雨雨,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抓着一样生疼。
这个时候,向来爱哭闹的七阿哥和八阿哥竟然乖巧地睡在悠车里,把海嬷嬷安排在主殿看好两个孩子,年若瑶带着红泥和张荣昌飞快赶去毓庆宫。
她的弘曜,还在等着她这个额娘。
“快,去毓庆宫!”
年若瑶走路都颤颤巍巍,红泥紧张地跟在她身边,“娘娘,六阿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毓庆宫,见弘曜小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年若瑶顿时心疼得无法呼吸。
“福宜……”年若瑶声音都在颤抖,唤着六阿哥的小名。
六阿哥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欣喜地喊了声额娘。
知道他现在身子虚弱,年若瑶没有抱住他,而是一遍又一遍地用手勾勒六阿哥脸上的轮廓,“告诉额娘,你哪里难受?”
来的路上庄太医就已经让人把六阿哥的症状告知给年若瑶,知道他是吃坏了肚子,年若瑶还是不放心,她怕太医忽略了细节,万一有什么别的症状没有及时发现……、
六阿哥握住年若瑶的手,小脸通红地解释道:“额娘,那些人也不敢给我下太重的剂量。您放心,过几天儿子就能活蹦乱跳了。”
又怕年若瑶不信,六阿哥伸手比划着,“那个糕点我就吃了一小口,不,是一小口的一小口。太医来之前,我已经把东西吐出来了。”
四阿哥和熹嫔、静嫔是子强母弱,自己和六阿哥是母强子弱。
自己是盛宠傍身的贵妃,弘曜是聪敏好学的皇子,这两个拆分开来倒是没什么,合在一起定会惹天子忌惮。
在皇上没有定好继承人之前,是不允许一个皇子和后妃的势力如此强盛,弘曜要一直在皇上心里维持一个弱小需要保护的模样,既如此,他的成长过程就得跌跌撞撞。
弘曜这孩子从小就心路有数,知晓轻重。年若瑶没想过,他会那么早就吃了苦头。
“弘曜,额娘不希望你以身涉险,你是我的孩子,应当是我这个额娘护着你,而不是你舍身保护我。”年若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生怕眼眶里滚烫的泪水落下。
六阿哥垂着脑袋,半晌后才开口,“额娘,我是兄长,理应保护福惠和福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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