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温柔多情,若那女子真的出事,他不会置之不理。
其实解决那个女人的法子有许多。
裴有卿喜欢她,即便她真的出手解决,他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何必呢?
她跟裴有卿分开,除了因为这件事,也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变成那种她自己看了都会忍不住唾弃的女人。
她不想以后都活在痛苦和自我厌弃之中。
“好了。”
不等追月再说,云葭就发话了,“下去吧。”
惊云知她是不想再说的意思,忙拉住还想再开口的追月,跟云葭说:“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糕点给您拿些过来,免得您夜里饿。”
云葭本来想说不必。
她近日胃口不佳,但想到寺庙三餐皆有定时,若真的饿了,回头找不到吃的倒是麻烦,也就随她去了。
两个丫鬟很快就出去了。
追月几乎是被惊云拽着出去的。
徐云葭看着手里的书,忽然有些疲乏,不仅是身体,她的心也觉得累。
她知道追月不赞同她跟裴有卿和离,其实这次和离,她身边根本没有多少人赞同她的决定,他们都觉得她过了,她其实多少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大概许多人都会觉得裴有卿那样的做法没有问题,甚至会觉得他为人夫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三年。
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虽然头一年是因为陈氏的缘故,但后面两年的的确确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
那会陈氏就想让裴有卿纳妾了,可裴有卿还是守着她一个妾都没纳。
即便这次——
也是因为事出有因,他并非故意背叛她。
可她实在太累了。
这一次的争吵也让她彻底看清了,他们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们了,即便她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他们也已经回不去了。
她忽然想起裴郁在大雄宝殿说的那番话。
——“我从不信佛。”
求人不如求己。
爱人不如爱己。
说到底这世间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连日的疲惫。
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徐云葭闭上眼睛,合眸在炭火旁睡着了,她没有注意到裙角掉落在炭火盆上。
而外间。
惊云去厨房给云葭找糕点。
追月本来守着云葭,但回想云葭之前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害怕,怕主子真的跟世子和离,她咬了咬牙还是往外面跑,刘安还在外面守着,她得告诉刘安主子的心思,然后让世子快点来一趟。
不然她怕真的来不及。
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场大火即将发生。
……
“大人,我们该走了。”
钟攸推门进来,“您还得去大同,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裴郁没说话。
依旧看着对面那间亮着烛火的禅房。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鹅黄色的丝帕,这块丝帕明显是女子用的,看样子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边角处都已经磨了线,帕子上的图案也稚嫩,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大人……”
钟攸还欲开口,就见裴郁转过身。
“走吧。”
出去的时候裴郁吩咐钟攸,“你不必随我去了,看着点裴家和她,别让她受欺负。”
钟攸应是:“属下送您出去就回来。”
裴郁不置可否。
外面还在下雪,钟攸在一旁撑伞,裴郁拾步出去后又问了一句:“徐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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