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似乎是平常的一天。
巡轨船总站,乘客正在一边看报,一边等待巡轨船的到来。
他们手上的报纸各异,但每一份的头版头条却都印着一句差不多的话。
【至冬愚人众末席执行官被指控为少女连环失踪案主谋】
【原来至冬的执行官竟做出这种事!】
【枫达最新代言人居然至冬最年轻执行官】
所有报纸的标题都与愚人众和执行官有关系,而编辑们也贴心的给出配图,上面赫然是达达利亚眉头微皱的特写,似乎他对自己被指控为少女连环失踪案主谋一事很吃惊。
实际上他确实在吃惊,因为当时有人问他是不是蒙面人。
对此达达利亚回复是一句,什么。
在人群中的令季回忆着当时达达利亚的反应,随即他合上报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后,便起身走向巡轨船登船的站台。
按照时间,他要搭乘的是通往海露港的巡轨船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没有让令季等待太久,一艘巡轨船稳稳的展台前。
船上的爱贝尔依旧很尽职尽责的提醒着为数不多的乘客们要注意安全。
令季在船上的人都离开后,独自登上了前往海露港的巡轨船。
“是你!”爱贝尔一眼认出来令季。
“你还记得我。”令季笑着回复,他感觉自己和爱贝尔有一阵子没有见了。
爱贝尔开心的点点头,“当然记得,我每次下班都能看见挂在巡轨船总站外的海报。”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看向令季,“其实我刚刚还以为认错了,毕竟你挺出名的。”
这让令季笑容加深,他用轻松的语气回复,“就算是再有名也要出门啊。”
“嗯,确实,哪怕那维莱特大人,出行也会乘坐巡轨船。”爱贝尔被说服了,接着她叹了口气,说起她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为那维莱特讲解。
令季闻言止不住的跟着她叹气。
按照维克的说法,那维莱特直接将去沙漠称为一种谋杀。
所以他大概率是不会去毗邻沙漠的海露港。
如此一来爱贝尔的期待就落空了。
但为了不让爱贝尔失望,令季没有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向爱贝尔问起海露港的近况。
“唔,最近倒是有很多须弥人搭乘巡轨船去枫丹廷,说是要去办公事。”爱贝尔回忆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都对我很感兴趣,还问我认不认识兰那罗。”
“可能是他们没有见过美露莘,所以才好奇吧。”令季颇为认真的回了句。
爱贝尔点点头,“是啊,在枫丹之外,是没有其他的美露莘。”说着她开始问起令季知不知道什么是兰那罗。
因为听那些须弥人交流,似乎兰那罗和美露莘有些相似。
这次令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兰那罗的了解仅限于它们很像卷心菜。
“卷芯菜吗?听起来和美露莘完全不一样。”爱贝尔做着思考的状态说道,“很多人都说美露莘看起来很像小蛋糕。”
令季闻言不得不说枫丹人的归纳还是挺正确。
从颜色上看,美露莘们确实如同一块块小蛋糕。
而不等令季将自己的赞同说出来,爱贝尔主动结束了闲聊。
“开船的时间到了,欢迎乘坐本次克莱门汀线的巡轨船。”纵使只有一名乘客,爱贝尔依旧很认真的工作。
令季也不再说话,认真的听着爱贝尔的解说。
这一次爱贝尔讲述的是克莱门汀线和娜维娅线的来历。
“据说克莱门汀线和娜维娅线的名字是由修建水道的人起的,是为了纪念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位女性。”爱贝尔语气变为感慨,“人类真是太浪漫了。”
“也许这不仅仅是浪漫,也是因为爱。”令季轻声接话。
“咦?乘客是知道与克莱门汀线和娜维娅线有关的故事吗?”爱贝尔有些好奇的问。
令季点了点头,对爱贝尔解释道,“我是知道一些,克莱门汀和娜维娅分别是修建水道的人,也就是卡雷斯的妻子和女儿。”
“卡雷斯?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歪了歪头,爱贝尔总觉得这是个有很多故事的名字,只是她常年在巡轨船上,所以接触的不多。
船上令季也看出爱贝尔的疑惑,于是他继续讲下去,“卡雷斯先生已经去世了,在去世前,他为了保护女儿做了很多事,遭到了很多人的误解。”
“那现在这些误解解开了吗?”爱贝尔认真的问道。
令季点了点头,坦然道,“今天就要解开了,今天我正是要去接能把真相带给大家的证人。”
“那太好了,如果一个人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却被误解,那他一定会很难受吧……抱歉,我忘记了卡雷斯先生已经去世了。”说到最后,爱贝尔感到沮丧。
对于死亡,美露莘的认知和人类还是有很多不同,但她们却明白,一个人死去,关心他的人会难过。
这份难过是能够跨越种族的,不论是人类还是美露莘都能感受到的。
也正是因此,令季能察觉出爱贝尔的情绪,于是他安慰道,“没关系,马上就能真相大白,而且爱贝尔也在为卡雷斯先生重申正义做出了贡献。”
“嗯?我有做什么吗?”爱贝尔的沮丧变为不解。
“你把证人平安送过去了。”令季严肃的回复。
爱贝尔眨了眨眼,不认同的说,“可是明明是巡轨船把你们送过去。”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陪着巡轨船一同变老,这样一来,你也是巡轨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说到这里,令季话锋一转,提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爱贝尔,你能想象没有美露的巡轨船吗?”
爱贝尔当即摇头,“不能,在枫丹每一艘巡轨船上都有美露莘。”她无法想象一艘没有美露莘的巡轨船,那样的巡轨船太寂寞了。
“所以你也参与进为卡雷斯先生洗脱冤屈的行动之中了。”令季顺着爱贝尔的话,用笃定的语气回复。
“好像是这样。”爱贝尔觉得令季的话有道理。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爱贝尔当即生出一种责任感,表示她会无论如何都会把证人送过去。
令季郑重的感谢爱贝尔,这时候船很好要即将驶入海露港。
在站台处,阿曼德已带着风纪官等候。
“阿曼德先生,好久不见。”令季看到阿曼德主动走下巡轨船打招呼。
“好久不见。”客气的回复,阿曼德说话间看了眼爱贝尔,接着压低声音,“你让我们和镀金旅团帮忙看押的证人都送来了,等会我会和你一同去歌剧院。”
“你们和梅洛彼得堡谈妥了?”令季度试探着的问。
阿曼德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那位公爵同意将须弥的犯人交给风纪官处理,不过前提是要拿出来正式的追捕令,这对我们不是什么问题。”
“以后犯罪的学者,想逃到梅洛彼得堡避免被风纪官抓捕是不可能了。”故意用上遗憾的口吻,仿佛令季真的是为那些学者可惜一样。
“是的,赛诺大人还是说以后有空,要亲自去枫丹逛一逛。”阿曼德的话点到为止。
虽然现在梅洛彼得堡和风纪官达成一致,但有些树大根深的犯人,想把他们从梅洛彼得堡那种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带走,还是有几分难度。
这时候就需要有个更能说得上话的人过来好好谈一谈。
毫无疑问,在身为大风纪官的赛诺是最适合的存在。
令季自然也明白了,这让他调侃等赛诺来到枫丹,如果他和维克演的映影还没下架,他和同来的风纪官可以顺道去看一看。
“等回到须弥,我会转达给大风纪官。”阿曼德很配合的应下。
这让令季又笑了笑,随后他建议先上巡轨船。
阿曼德没有意见,叫上其他的风纪官,带着斯潘捷还有阿尔瓦过来。
再度见到令季,阿尔瓦非常激动。
“你说过,我是要作证,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我不会被报复。”阿尔瓦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他很怕在歌剧院上作证之后,被贩卖乐斯的那些人暗中报复。
“我可以保证,愚人众不会指控你窃取执行官行程,并愿意对你提供一段时间的保护,但是你那段时间就不想着喝乐斯了。”令季不忘强调。
阿尔瓦听他这么说,不禁嘟囔一句在沙漠里关这么久,他不想戒也戒了。
这话令季装作没听见,他转头看向斯潘捷,说对他的安排。
“审判结束,你会和阿曼德先生一同回到须弥,接受须弥法规的审判,你的罪名包括贩卖违禁品,非法出境,以及制造□□。”
经过核查,斯潘捷的枫丹身份,除了名字全是假的。
所以他仍然是须弥人,正好符合被风纪官带走的条件。
“我明
白,我接受。”斯潘捷没有任何意义。
能够返回须弥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虽然还会被审判,但起码进的是须弥的监狱,而不是梅洛彼得堡,更不用担心遇见制造乐斯组织里的余党。
斯潘捷很清楚,那些因他的证词锒铛入狱的家伙,到时候在梅洛彼得堡再见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边的令季也能看出来斯潘捷的想法,他没再多说,转而对阿曼德点点头。
接收到信号的阿曼德立即让随行的风纪官将阿尔瓦和斯潘捷压上巡轨船。
待所有人都上船,爱贝尔掐着时间立刻出发。
载着一群人的巡轨船驶向枫丹廷。
到了枫丹廷后,令季又与阿曼德倒了一班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所在的伊黎耶岛的巡轨船。
相比于乘客稀少的克莱门汀线,通往歌剧院的娜维娅线就要热闹的多。
刚一登上娜维娅线巡轨船,断断续续的稀碎交流声就传进令季的耳朵里。
“居然要审判至冬的执行官,这可是头一回。”满脸期待的男人对同伴说道,“如果至冬的使者当场提出抗议,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谕示裁定枢机改变意见。”
“应该不会改变,谕示裁定枢机可是最公正。”同伴随意的说,他对这场审判似乎没有什么期待。
男人听到同伴这么说,跟着附和,“也是,说不定这次也很无聊。这都不是第一次要审判愚人众了,就不能换个新鲜的吗?”
这次同伴点了点头,上一次对林尼的指控,就是想泼给愚人众脏水,因此这次对达达利亚的指控,在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看来,纯粹是幕后主使故技重施。
而男人和同伴的反应都落在令季的眼里。
这促使他笑了笑,接着转头问向阿曼德,“须弥对非学术犯罪上,有类似于枫丹这种让其他人观看的制度吗?”
“也有类似的制度,只不过在须弥,观看审判的人不被称为观众。”阿曼德无奈的说,不论是在歌剧院里举行审判,还是把观看的人称为观众,都是枫丹独有的特色。
“阿曼德先生,你观看过审判吗?”令季继续问。
摇了摇头,阿曼德告知令季,风纪官对犯罪学者的审判在抓捕中就完成了,所以他在审判中的身份通常是执行人而非审判者。
听到阿曼德这么说,令季经过思考后发出邀请,“你们想看看枫丹的审判吗?”他觉得阿曼德来都来了,或许可以看一下枫丹的特色审判。
而且有阿曼德和诸位风纪官在场,还能帮忙看一看证人。
“谢谢令季先生的邀请,我就不用了,接下来我要和梅洛彼得堡方面的负责人见面。”阿曼德说着看向身边一脸期待的随行风纪官,“他们去吧,顺便也能帮忙看看人。”
几名年轻的风纪官一听阿曼德允许他们去歌剧院看审判,马上表示自己一定会看好证人。
至于意图被看穿的令季笑了笑,在向阿曼德道谢后,就不再多言。
虽然令季不再说话,但巡轨船上还有一些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上。
很明显在船上有人认出来了他。
令季对这些目光统统无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曼德聊着天,直到巡轨船停下,他们到达目的地。
在到达伊黎耶岛后,阿曼德和令季分开,去见梅洛彼得堡方面的负责人。
临走前,他不忘嘱咐那些去看审判的风纪官暂时听令季指挥。
风纪官们满心都是枫丹歌剧院审判,应下阿曼德的话后,便迫不及待的看向令季。
没有让他们失望,在令季的带领下,他们通过欧庇克莱歌剧院的侧门,来到了后台。
“令季先生,你来了。()”戴着墨镜的西尔弗对令季打招呼。
看到后来只有西尔弗,令季不禁问道,“林尼和琳妮特不在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记得这次林尼会帮他们做一些戏剧性准备,好达成节目效果。
“林尼先生和琳妮特小姐去调整道具,一会就回来。”西尔弗说着看向令季身后那几名须弥打扮的风纪官。
察觉到西尔弗在看什么,令季解释这些人是来帮忙押送证人。
就在令季将风纪官的身份介绍完毕之际,林尼和琳妮特回来了。
西尔弗适时的建议由他领着风纪官们和正人们一同到观众区。
“好啊,麻烦你了。”令季笑着回复。
在西尔弗带着风纪官等人走出后台,令季转头询问林尼布置的怎么样。
“已经全部布置安排好。”林尼说着呼出一口气,或许是为了克制紧张,或许也是魔术师的职业病,想要活跃气氛,他半开玩笑的问,“这也算是一种魔术表演吧?”
“当然算是。”令季轻笑着肯定,然后他又问了问林尼其他的注意事项。
林尼全部解答,为了这次魔术,他和琳妮特做了很多的准备。
而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对幕后主使的回敬。
在令季和林尼交流期间,歌剧院内,水神芙宁娜坐在属于她的席位上,漫不经心的从高处俯瞰整个歌剧院。
对于接下来的审判,她和大部分观众一样,没有任何期待。
毕竟相同的把戏已经来过一次。
要不是这一次因为涉及到执行官,芙宁娜都不想再来观看。
一涉及带哦愚人众,她就很容易想起上次自己对林尼的指控。
是不是该说一声抱歉?芙宁娜无声的想,她作为指控方的次数并不多,除了有完全的把握,她也不会轻易的公开指控一个人犯罪。
至于上一次对林尼的指控,除了她想揭发对方是愚人众之外,还有就是民众们似乎很希望她指控,和当初在海露港说的那样,与旅行者进行一场对决。
从效果上来看,那场审判还是很峰回路转。
芙宁娜复盘她指控林尼的前因后果,最终否定了向林尼道歉的想法,那样做太不神明了。
“哎。”芙宁娜叹出一口气,随后她强迫自己将注意
() 力放到舞台上。()
从芙宁娜的角度,意外的看见一些奇怪的装置,看起来是表演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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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让芙宁娜多看了两眼。
依照过往的经验,芙宁娜认为那些道具可能是用于表演魔术,因为她的位置在高处,才能无意中看见。
这让芙宁娜感到好奇,她没有听说过这场对至冬执行官的审判涉及到魔术那一方面。
还是说这是林尼和琳妮特上次表演时,忘记拆除的道具?
芙宁娜在好奇之余又产生了新的猜测。
可不用她想太久,作为最高审判官的那维莱特就穿着繁琐的衣服来到审判席。
那维莱特的出现让全场瞬间静音。
“现在有请被指控方与指控方登场。”那维莱特如过往一样念出流程。
“被指控方应该是指我?”不是很了解枫丹审判规则的达达利亚站到了被指控方的席位上。
“正是,根据一则匿名消息,达达利亚先生,你被指控为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那维莱特给出这次针对达达利亚审判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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