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峥想亲亲小姑娘,可周围一群人围着,他强行忍住,摸摸她的头,又捏捏她的手,一狠心,转身往外走。
柒柒笑着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眼泪才吧嗒吧嗒掉下来。
慕云柠压根就不给她伤感的时间,招呼几个太监抬起软轿就走:“行了,别哭了,你郎君打完天下很快就会回来。”
冷不丁被抬起来,柒柒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问:“阿姐,咱们去哪?”
慕云柠:“去抓下毒之人。”
柒柒惊讶:“阿姐,你知道他在哪?”
慕云柠:“去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脚步匆匆赶到太医院,众人一见是大刀公主带着禁军闯进来,忙胆战心惊跪地请安。
唯独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者仍旧坐在书案前写字,慕云柠径直走过去,一脚踹翻书案:“左院判,天牢里头走一趟吧。”
“待老夫写完罪状。”左院判从地上捡起没写完的纸,走到另外一个书桌那继续写。
慕云柠抱臂等着,等他写完画押,拿起来一看,冷笑一声:“顾神医猜的没错,太子殿下中的毒果然是你下的,只是奈何,先前陛下并不信我,信了那毒妇,这才让你苟活到今日。”
左院判一脸苦笑:“顾师兄的医术还是胜我一筹,一猜便猜到了。”
柒柒看着这老头,气得想给他几棍子:“我顾爷爷不光医术比你好,心地也比你善良千倍万倍,你拿着皇家俸禄,竟敢谋害陛下和储君,真是该死。”
左院判笑了一下,突然嘴角溢出乌血,直接倒地,他看着慕云柠哀求道:“公主殿下,老夫无妻无子,孑然一身,不求别的,只求将我的尸首交于顾师兄,让他送我还乡。”
这是提前服毒了,柒柒看着慕云柠:“阿姐,要救吗?”
慕云柠看着七窍流血的左院判,冷声道:“不必救。来人,将他的尸首抬出宫去,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
“害得太子瞎了那么多年,这种人,能让他入土为安都算本宫大发善心了。”
柒柒十分赞同公主殿下的做法,慕羽峥瞎的那几年,有多难熬,她是感同身受,凭什么这老头害了人,还想着让顾爷爷送他还乡。
一行人从太医院出来,慕云柠直接带柒柒出宫,送她回了太子府。
柒柒不解地问:“阿姐,那个左院判,他为什么要给哥哥下毒?”
慕云柠答:“他和顾爷爷是师兄弟,但他却心术不正,所以他们师父把全部医术倾囊相授给顾爷爷,而对他却有所保留。他因此不满,和顾爷爷明着暗着争斗,顾爷爷进宫当太医,他也进宫当太医,只不过进宫之后他藏得太深,顾爷爷还当他改邪归正了,这才疏于防范,没察觉到他竟早早投靠了孔家。”
“先前顾爷爷就跟我说过,有可能是他配的毒,几年前峥儿一回宫,我们就把这个猜测和陛下说了,可陛下宠信孔皇后,被她三言两语一说,这事就那么过去了。”
“如今倒好,他自己着了那毒妇的道,也算他眼瞎应得的报应。”
公主殿下骂皇帝,柒柒觉得分外解气,可还是很懂事的没有接话,又问:“毒是他配的,那是谁给哥哥下的?”
慕云柠冷脸:“是太子身边一个护卫,父母妻儿被孔皇后抓了,以此要挟,那护卫想必是被蒙骗他们只想让太子眼瞎,无缘储君之位,没想到还有后招等着,他们是想要太子的命。”
柒柒想到慕羽峥当初的样子,小脸也紧绷:“那护卫后来怎样?”
慕云柠接着说:“那护卫后来拼死背着太子离开,害了太子,也为护太子而死,他的家人也在我们当初离开长安城那日,全都死在了孔皇后的手中。”
柒柒:“那这些陛下都不管?”
慕云柠冷哼:“储位争夺,本就是你死我活,谁有本事,谁站到最后。对陛下来说,峥儿和其他皇子一样,都是儿子,在他心中无甚区别差别,尤其淮南王还是那贱妇所生。”
柒柒又小声问:“阿姐,那现在太子府的人可信吗?”
慕云柠点头:“我提前回来那几年,把太子府内内外外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如今留下的都是干净的,你大可放心。”
柒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当初顾爷爷传你医术,也是想着你在峥儿身边能照把眼睛。”慕云柠拍拍柒柒肩膀,起身要走,“这阵子你就留在太子府好生养伤,阿姐要住到宫里去,帮陛下打理朝政,还要镇着一些心怀不轨的小鬼,你若有事,就让人进宫来寻我。”
柒柒乖巧应:“阿姐你也要处处留心。”
慕云柠笑着掐掐柒柒的脸:“放心,你阿姐是谁,不怕死的尽管送上门来。”
公主走了,柒柒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太子哥哥,柒柒想你了。”
隔天,整个长安城沸沸扬扬传着几件大事。
淮南王联合衡山王起兵谋反,孔皇后为了配合淮南王,行刺陛下,未果,被当场诛杀。
皇后母家孔家被抄,财产充公,所有人都下了天牢。
太子殿下亲自领兵平叛,即日便要出征。
陛下身体有恙,崇安长公主代理朝政。
在这些令人人心惶惶的家国大事面前,皇帝陛下下旨赐婚凤柒小娘子为太子妃这唯一的一件喜事,便显得有些突兀,自然又引发了一阵热议,都在猜测这位凤柒小娘子是谁,为何能够独得太子殿下青睐,还能让陛下在这紧要关头赐婚。
朝堂上的大臣们各有各的心思,很多人都对柒柒这个太子妃不满,尤其是那些家有女儿正待嫁的臣子,文绉绉说了很多废话。
总结起来,就是柒柒无父无母,无家无业,配不上太子殿下,不堪为太子妃,顶多当个侧妃。
这要是遇着皇帝,怕是还要劝慰几句,安抚一下大臣们躁动失望的心。
可如今是慕云柠奉旨代理朝政,她才不惯着那些吃饱了撑的不管天下大事,盯着太子家事不放的臣子,她提着大刀就走下龙椅,一个刀花耍过,刀刃对着那些啰哩巴嗦的老头子,挨个问过去。
“说柒柒不配,怎么的,你配?还是你配?”
“柒柒是我认的妹妹,说她无家,你这是在咒本宫死啊?”
“柒柒无业,怎么的,是你们这些臣子养不起你们太子了,要你们堂堂储君找个女人吃软饭?那大兴要你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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