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掉落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冷淡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周见弋如愿以偿地挑了下眉,略带困扰地对那女生说:“抱歉啊,你也看见了,我家领导来了。”
这情形,谁看了不说声尴尬,女生眸光暗淡地打量温听晨几眼,灰溜溜抓起手机走人。
温听晨重新入座,情绪不佳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手。
小餐馆纸巾质量也堪忧,没擦几下就粘了满手纸屑,她更烦了,团成团,抛向垃圾桶。
这副模样正中周见弋下怀,他懒散靠上椅背,双手抱胸,下颚扬起流畅的线条,似笑非笑地看她。
“生气了?”
温听晨口是心非,“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一走就有女孩来搭讪,你难道没点儿危机感?”
“又不是没见过,又是第一天知道你长得招蜂引蝶。”
“是么?那你可得盯紧点儿,说不定哪天我还真被哪只蜂啊蝶啊的撬走了。”
温听晨没好气地抬眼睨他,“行啊,真到了那天你告诉我,我好给你俩腾位子,免得又说我吊着你。”
她又抽了几张纸巾用力擦拭桌面残留的油污,仿佛比起有人想当面撬墙角这件事,小餐馆的卫生条件更让她糟心。
周见弋戏谑看她抽了一张又一张,都快把桌子擦出个洞来,终于绷不住地笑了,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现在懂我的感受吧?今天这个上司送你回家啊,明天又不知道从冒出来个相亲对象,我他妈每天喝醋都喝饱了。气气你也好,省得你整天不把我当回事。”
很轻一下,倒也不算痛,温听晨揉了揉额头,没跟他计较。
服务生很快端来他们点的串,她挑挑拣拣,把荤菜全放进他碗里,一本正经道:“行了,别吃醋了,多吃点肉。”
周见弋拧眉,分了一半去她碗里,“干嘛?多大的人了还挑食?”
“不是。”温听晨摇头,又给他塞回来,“把你喂胖点儿,你这张脸就祸害不了纯情少女了。”
周见弋笑得如沐春风,手肘撑在桌面,亲昵靠近,“行啊,那我就专门祸害你,咱俩互相祸害,遗臭万年,谁也别流入市场。”
温听晨直接拿起一串五花肉塞进他嘴里。
然后,周见弋的表情随着咀嚼的动作逐渐凝固。
“怎么了?”温听晨见他样子不对,也拿起一串放进嘴里。
时间静止,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果然,有些店吧,生意惨淡是有原因的。
这餐饭吃得意兴阑珊,周见弋对它的评价是,还不如临大后街的路边摊好吃。
结了帐,碗里串串还剩一大半,两人肚子还是空的。
即使已过饭点,网红街上人还是很多,周见弋说他知道有个地方人少,但东西好吃。
两人走街串巷,来到一条开在居民楼边的偏僻弄堂,乍一看不起眼,里面却都是本地人才知道的特色老店。
他熟稔地跟老板点单,打包了不少小吃,又带她去巷子口打车。
老城区的出租车市场混乱,司机不爱打表,直接一口价,遇见不认路的外地游客能狠狠宰上一笔。
周见弋虽然不缺钱,但不代表他愿意做冤大头,他从容地在路边跟司机讨价还价,价格不合适掉头就走,一来二去司机也摸清他是个懂行的,报了个良心价让二人上车。
一路上,司机满腔热枕地跟他们介绍当地旅游特色,周见弋偶尔搭腔,说机场有点远,以前没通地铁,只能坐大巴,颠得人胃里直发酸。
又说大学城那块的车是最难等的,周六周日学生出游,公交车根本挤不上去只能提心吊胆地坐黑面包。
温听晨默默听着,偏头看向窗外。
……
回到酒店,两人取了行李去前台办理入住。
这时间退房的人很多,工作人员说卫生还没打扫好,让他们在旁边沙发暂时休息下。
等了一会儿,周见弋渴得厉害,去旁边贩卖机买了瓶可乐,再回来工作人员正好登记完了个人信息,把房卡递到温听晨手里——
来临川这趟的行程是她安排的,房间也是她订的,所以当他清楚看见温听晨只拿了一张房卡的时候,一个惊讶的操字脱口而出。
他咽了下喉咙,碳酸气泡的刺激感直冲脑门,心跳猛烈地撞击着他空旷的胸腔。
温听晨知道他在看,面色平淡地看了眼房间号,又抬头瞟他,“站着干什么?拿行李。”
周见弋“嗯”了一声,拉起行李箱默默跟随。
一路上谁也没主动开腔,她没解释为什么只开一个房间,他也不问。
电梯到达所在楼层,温听晨找到房间刷卡进去,酒店特有的香薰钻进鼻尖,香槟色的装修很有格调,地毯柔软,明亮的光线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得那张干净洁白的床榻尤为显眼。
他妈还是个大床房。
周见弋喉咙着了火,身形僵在原地不动。
房间暖气开得足,顿时跟进了烤箱似的,火烧火燎。
温听晨脱了外套,身上就留一件单薄衬衫,又脱了小白鞋,赤脚踩着地毯把行李箱拖到宽敞处,慢条斯理地开始找换洗的衣物。
期间,她忘在外套里的手机响了,她不愿动,理直气壮地使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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