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陷入回忆,用三言两语的说了一个故事。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她送走了她心爱的男人去战场,后来,她未嫁,他已娶。她开了件成衣铺,他成了大人物。他不爱她,她却再也没爱过别人。
“老头儿是爱情保安?”她想着师祖,怎么看师祖都喜欢这个奶奶才对!
“保安?”奶奶对这新奇词儿听不懂。江晚月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疑惑,她把老头幻想成了得不到女神的沸羊羊,没想到奶奶哈哈大笑。
“才不是呢,他心里只有婉容。”说起婉容的名字,老太太有些悲伤。
江晚月疑惑问道:“婉容?”
“你祖师奶奶。”
“啊?!”越来越乱了。
原来,画上的那个男人和师祖是战友。而奶奶和师祖,是挚友。这位奶奶和师祖,二人因才华相惜而结识,而师祖,看上了当年,这位绝代芳华艺术家手下的一个女裁缝。这个女裁缝,就是婉容。
“婉容过世这么久了,他看到我,该是会想起婉容的。我在他面前一般不提婉容。”
她突然心里很不舒服。老东西平日里嘻嘻哈哈,但从来不看师祖奶奶的照片,冯璐阿姨提醒过她,不要在老头面前提师祖奶奶。
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奶奶,你会去画上的那个爷爷的八十大寿吗?”
“不去!”她很潇洒。
“为啥?”
“为什么要去?我老胳膊老腿了,出行不方便。就算方便我也不去啊!他有妻儿子女,不需要我上杆子给自己找麻烦去贺寿。我有我的日子,他有他的生活。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自然不会去打扰别人。”
“可是…您不是…”爱他吗?
“年少时的爱恋早就随着光阴的流逝沉醉成了记忆,我一人很好,他是我百无聊赖时,打发我生活无趣的回忆,却不是我人生的全部。他是我堂中画里人,却是我生活的陌生人。”奶奶的从容打动了江晚月。
她眼眸透着钦佩看着那位美丽的老太太,心中的仰慕更是如泄洪一般喷涌。好洒脱清醒的女子。
她牵着她,换了她年轻时候穿得精致冬装,那是一身鹅黄色蕾丝镶边刺绣及踝长裙,腰间被收的很紧,领子边还刺了海棠花。奶奶拿了钗子,把她的头发挽起,给她挂了一对金丝流苏珍珠耳环。
奶奶的巧手给她化妆描眉,不过略施粉黛,她就像个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她看着奶奶,奶奶看着她:“小丫头,真漂亮。”
她照了照镜子。她是第一次穿庄重又典雅的贵重衣物,有种穿梭时空的错觉。
“去吧。快中午了,别赶不上寿宴。”
她一愣,她啥时候也要参加寿宴了?
再出门的时候,师祖已经换好了一身长马褂,带上了老式贝雷帽,看着总算有些艺术家的样子了。
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车,她搀着师祖和奶奶告别,奶奶拄着拐,朝他们招手。她整个人都还在状况之外,就已经坐上了那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的专车上。
“老头,你之前也没说要带我啊!”她傻了。
“我也没说不带啊!”
“我去干嘛?”她浑身抗拒。
“陪我贺寿。”
“……”救命。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奶奶姓甚名谁!我穿了她衣服都还没说声谢谢!太没礼貌了!”江晚月坐在后座车上,回头看着奶奶的背影。
“哦,忘记和你介绍了,她叫王钰芬。”
江晚月的下巴掉在了地上:“王王王……王钰芬!她就是…一尺苏绣,千金不换的王钰芬?!”
“嗯哝,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年轻的时候,也老绣错针脚的。”
“……”无语。
老天爷!那可是王钰芬!那是苏绣大师王钰芬?!她早就退隐了,没想到在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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