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不回毓都,对于仇家的现状仇染其实也不太清楚,她知道夏柏川一直念着那笔黄金,只要她将消息放出去,对方一定能有上钩,届时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
因为夏柏川跟河上军系有来往,沉流境遇袭的事恰好也牵扯到了一起,他对夏柏川的了解自是毫无遗漏。
二人相识半年,这还是仇染头一次跟沉流境说起过往。
其实沉流境回来后并非刻意查仇染的身世,只是他四哥提过一嘴,他还以为仇染也是跟自己一样隐瞒身份的大家小姐,怀着无意的心思在锦城办事之际见过自称是仇家大小姐一面,后觉事有蹊跷,这才顺着捋下来。
“夏柏川找人冒充我是为了笼络当年仇家的老工匠,仇家的刺绣手艺是不外传的,夏柏川也是煞费苦心……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工艺制法他应该都骗到手了,为何还留着那个傀儡……”
“城中风闻仇家欲跟河上孟系联姻。”
“跟军阀联姻……”仇染想通其中细节,不觉嗤笑,“看来夏柏川真的对那黄金没死心,居然想借姻亲把手伸到河上。”
若非仇染报仇,沉流境对夏柏川这个人根本提不起兴趣,而对其有耐心也不过是他大哥交代要先引夏柏川投诚进而对付孟系。
“腿是夏柏川伤的?”沉流境开口,将仇染从刺痛的记忆中拉出来。
仇染下意识将脚挪了挪,半截精致的绣鞋藏进了宽大的旧式裙摆中,似乎不惯旁人提及这份缺陷。
她因为腿伤走路总不平衡,沉流境买给她的那些精巧皮鞋她觉得穿上就是贻笑大方,便自己绣了花样做了布鞋,宽大的袄裙遮到脚,也不会有人看见她佝偻的腿。
沉流境见她不说话也没继续问,到锦城之后先跟三哥萧星合接应,将她安顿妥当。
湖底的黄金沉流境一直知情,也未有据为己有之心,后面仇染一力要求,再者也确实是个引夏柏川尽快上钩的好诱饵,沉流境便将消息放了出去。
不出三日,夏柏川就找上了门。
夏柏川不知道沉流境的身份,当他是从河上的阔壕,且跟当地的军方有几分关系,是以无意找到了那笔黄金,便带着工厂最新出的样品来攀谈生意。
仇染就坐在一门之隔的偏厅,时隔数年再次见到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仇染的心绪难免起伏难抑,骤然起身之际碰倒了架子上的花瓶。
碎裂之声引起夏柏川的注意,他还没往响起动静的门窗上多看第二眼,沉流境平静如常的声音问起:“我听闻这双面绣是锦城仇家独有的手艺,素来不外传,夏老板跟仇家有何渊源?”
夏柏川回神,忙陪上笑:“实不相瞒,我是随家父入赘到仇家的,与本家并无亲缘。母亲念及妹妹当时年幼,便嘱托我照应家族的生意。”
沉流境面露了然,没有就此多问,言及自己在河上发了一笔小财,想把这刺绣的工艺引过去开设店面,模棱两可的话术让夏柏川越发信了所得的消息,说什么也得把这买卖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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