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们,小希望虽然不是她的同类,但他是她的同伴啊。
他们一同狩猎,一同战斗,互相关心,认真探讨彼此理想的可行性,小希望是真的思考过她那个理想带来的利与弊,他超关心她的!
所以,虽然小希望是人类,还是咒灵的天敌咒术师,但她依旧觉得希望是最好的同伴。
可就这样接受了同伴从特级咒灵变成人类咒术师,接受灵生理想也被判了死刑,是不是有点太……太那个……
花御迟疑。
却不料,下一秒,她就对上了夏油希望盈满了泪水的蓝色眼眸。
花御:【!!!】
见花御低头看过来,夏油希望飞快转身,抬手一抹眼泪,他抽了抽鼻子,哑着嗓子,闷闷地说道:“我就是想要最后看看花御姐姐,以后,希望就再也看不到花御姐姐了……”
声音渐低,语气越发委屈难过,整个人就像是蔫了的小白菜。
“我知道,都是希望的错。”
花御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一颗咒灵心都要被可可爱爱的小同伴给哭碎了。
【——】(没有,不是!)
花御的语气格外坚决,她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扣在自己身上:【——】(是我太过狭隘,是我……)
花御开始检讨自己,希望有错吗?希望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犯错!
以后怎么可能见不到了,她不同意!
小希望就是她的同伴,最好的同伴!!
“花御姐姐,你真好!”夏油希望毫不吝啬赞美。
【——】(希望也好!)花御将夏油希望放在肩膀上,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位置,手上还不忘拎上了那个装满钞票的手提箱。
“花御姐姐,我家在东京,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夏油希望热情邀请。
花御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同意去夏油家,但她可以搬去东京住。
夏油希望笑得弯起眼睛,这也行,反正他们现在有钱的很,到时候给花御姐姐买手机,有事没事电话联系!
***
从仙台到东京,夏油希望这次选择的交通工具是新干线。
只是,随着距离东京越来越近,夏油希望脸上的轻松笑容就越少,而在数个小时后,列车终于停在东京站的时候,夏油希望僵坐在椅子上,屁股毫无抬起来的迹象,他已经后悔回来得这么快了。
啊,他之前光想着告诉妈妈那个诡异世界和里面有熟悉咒灵的事情了,都忘记他半夜飙飞鱼、坠鱼、被绑架然后干脆就当自己离家出走的累累罪行了。
之前他还想要拉着花御帮忙顶罪,但现在……
不能坑花御,那就只能由他来硬扛了。
【——】(希望?)
“我没事。”夏油希望强颜欢笑,心中不断模拟着回家时可能遭遇到的情景。
骂一顿?打屁股?关小黑屋?
会不会有一只不靠谱的白毛老爹在一旁幸灾乐祸?会不会有他两个柔弱的妹妹在一旁胆战心惊地围观?
一想到这些,夏油希望顿时生出了赖在新干线上,任由这辆列车将他载回仙台市的冲动。
但是,夏油希望没有放任这股冲动。
想想那个诡异的世界,想想妈妈的咒灵,妈妈的安危和自己挨揍哪个更重要?
夏油希望深呼吸,大步走下列车。
如何安置花御是一个问题,由于花御并不想跟他回家,所以夏油希望就不能安排她跟小魔和小贞子一起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米花町的情况后,花御选择暂住在米花森林。
夏油希望一步三回头,不得不独自一人踏上归家的路,脚步无比沉重。
正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
那是一个看着就很颓废迷茫的女人,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格子睡衣,棕色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她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脚步踉跄,眼神空洞,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今天是星期一,临近中午,街上人来人往的,其他路人明明都看到了这个明显状态不对劲的女人,但没有一个人试图帮助她,他们都下意识地绕过了她,连一点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夏油希望站住脚
步,他微微歪头,仔细地看向女人凌乱棕发下那张脸孔,这不是那个谁吗!
忽然,有什么东西自女人的身上飞出,直奔着夏油希望的眼睛而来。
夏油希望皱眉,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脸,他的眼睛倏地变成蓝紫双色的状态,然后手掌一挥。
【咔嚓!】
有什么东西被他挥出的咒力杀死了。
而在这时,棕发女人空洞的眼中渐渐聚起一点光亮,她看向夏油希望,眼中因为经历过太多绝望而死寂,她的声音嘶哑,艰难地开口道:“你……认识我吗?”
夏油希望眨了眨眼睛,然后冲眼前的棕发女人露出了一个含杰量极高的温柔笑容来,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女人枯瘦的手掌,说道:“梓小姐,我们前天刚刚见过的,在波洛咖啡厅。”
棕发女人蓦地瞪大了眼睛,她呆呆地看向夏油希望,顿了顿,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又哭又笑,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狂喜。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呜呜……”
***
榎本梓,波洛咖啡厅女服务员,说起她这一天半的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匪夷所思,要不是她终于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还记得她的夏油希望,她这会儿人恐怕已经崩溃了。
所以,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要从星期六晚上关店的时候说起。
榎本梓遇到了一个自称无家可归的客人,抓住她的手腕说要去她的家里,她努力挣开对方的手,差点摔倒的时候,网代慎平扶住了她,再看那位客人时,她已经离开了。
榎本梓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却不成想,等她回到家的时候,那位老婆婆竟然就坐在家里的客厅中,跟她分担这间公寓租金的同居人正一脸不耐地坐在一旁。
榎本梓知道同居人为什么生气,因为她们决定共同租下这间公寓的时候约定了,除非另一方同意,否则不能邀请任何人来她们公寓中做客。
米花町的消费高,波洛咖啡厅的薪水虽然还算丰厚,但为了长远目标,榎本梓一定在很认真地存钱。跟别人分担公寓租金,虽然不太方便,但省钱。
老婆婆的不请自来,同居人只是生气,但榎本梓却只觉得恐慌。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她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哪里?!
可能是跟逻辑推理能力超棒的安室先生相处久了,工作的地方还两次发生凶杀案,榎本梓的危机意识非常足,她立刻警惕起来,拿出往日里没有的强硬态度,将那位老婆婆赶了出去。
那个老婆婆恼怒异常,不仅骂了榎本梓一通,还诅咒她也会跟她一样无家可归。
榎本梓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庆幸自己成功将人赶了出去,对方的力气并不大,只要不给她机会,应该伤害不到自己。
然后她跟同居的朋友道了歉,并郑重申明,她不认识那位老婆婆,下次绝对不要给她开门了。
她人生的剧变始于第二天清晨。
榎本梓早早起床,洗脸刷牙,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同居人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然后就是一阵尖叫。
吓得榎本梓手一抖,衣服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啊……”榎本梓不解,她弯腰想要捡起衣服,但同居人却尖叫着冲到厨房,抓起一把刀子,刀尖直直地对准榎本梓。
她尖叫着喊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滚出去,快点滚出去!!”
榎本梓被同居人的癫狂吓懵了,她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对方拿着刀子就冲着她比比划划,榎本梓又不会什么防身术,哪敢跟拿着刀子的同居人辩解,连手机钱包都没拿,就这么被赶出了公寓。
榎本梓一开始以为同居人得了什么疯病,所以才这么一个表现。眼见着上班时间要到了,她不能耽搁下去,便去找了公寓保安,想要让他帮忙处理一下,但没想到的是……
“你是谁?”公寓保安一脸严肃,他打量着一身睡衣的榎本梓,眉头紧皱,“你不是我们公寓的住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榎本梓傻眼了。
不管榎本梓如何跟公寓保安解释、回忆,公寓保安就一个态度:不认识、没接触过、请立刻离开!
榎本梓只觉得寒气从骨头缝儿里渗进来,她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老婆婆的诅咒,她说:她也会跟她一样无家可归。
不不不,那么诡异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里!
榎本梓想要去找哥哥榎本杉人,但她哥哥住得远,她的手机又落在公寓里,她如今那位死活不认识她的同居人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她开门的。
她干脆去了波洛咖啡厅。
安室先生那么厉害,他应该不会忘记她的吧?只要安室先生愿意帮忙,她现在的窘状一定很快就能够解决!
然而,现实让她绝望。
不管是跟她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室先生,还是刚来波洛咖啡厅几天的网代慎平,亦或是经常在那里吃饭的客人们,他们都不认识榎本梓。
但安室先生果然人很好,虽然不记得榎本梓,但看她穿着睡衣,很是窘迫的样子,他主动借给她一些钱。不多,但足够她打电话或是坐车去一些地方了。
昨天一整天外加今天一上午,榎本梓去见了自己的亲哥哥,还有自己在东京所有认识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统统不认识她了。他们之中有些人还觉得,榎本梓疯疯癫癫地乱认亲戚朋友,肯定是有病。
有病吗?
好像是有病了。
榎本梓在几近崩溃的情绪中审视自身,她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水米未进,竟然一点都不饿,还有力气到处跑。
她现在算是什么?
被另类神隐了吗?
榎本梓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她有想过求助警官,但她也算是亲身见识过警方办案的人,无意冒犯,但警视厅的办事效率和能力……她实在不敢恭维。
别没帮她找回身份,她先被警察当成疯子、间谍什么的,被扔进精神病院或是监狱中。
向主动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孩询问时,榎本梓本来没奢望能够得到正面的回应。
连血脉相连的哥哥,相处过很长时间的同事和朋友都不记得她,才来波洛咖啡厅两次的小客人能记住她什么?
可她没有想到,正是这位小客人,给了她一个很温柔的笑容,然后叫出了她的名字。
榎本梓呆呆地看着夏油希望,她踉跄着跪坐下身体,紧紧握住夏油希望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哽咽着将这一天半的经历说出来,半点没有因为夏油希望才是个小朋友而有丝毫敷衍。
还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她已经积累了太多的委屈。
小朋友怎么了?
一群大人还没有一个小朋友靠谱呢!
夏油希望维持着此刻脸上含杰量百分百的温柔笑容,抽空想道:这个就当做是未来的希望教祖出道的第一战吧。
对绝望之人施以援手,予以希望再收取对方的所有的忠诚与信仰,嗯,利久哥哥说过,他妈妈就是这样当教祖的。
救世主=教祖=夏油杰=未来的夏油希望,没毛病。
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夏油希望眨了眨眼睛,走神了一瞬,嗯,好像没有吧。
***
与此同时,米花町五丁目的波洛咖啡厅中,因为这会儿客人并不多,今日在店内工作的安室透和网代慎平在料理台交流厨艺心得的时候,不自觉就聊到了昨天。
昨天上午,波洛咖啡厅刚开门不久,店里只零星坐了几个吃早点的客人。门一开,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女人走了进来,急切地向他们询问,还认不认识她,她叫榎本梓。
安室透和网代慎平面面相觑,榎本梓,谁啊?
那位榎本女士又说了一大堆跟安室透一起在咖啡厅工作的事情,网代慎平差点以为她是安室先生某位崇拜者,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接近他。
但听着听着,又觉得有些怪异,因为她说的太像是真人真事了,虽然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们不认识那位女士,不能让她继续妨碍咖啡厅的生意。安室透见她实在有些可怜,还“借”给她一些钱,嘱咐她去警局寻求帮助,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那位榎本小姐离开后,我琢磨了很长时间,总觉得她的话挺有道理的。”安室透双臂环胸,他靠在料理台旁,眉头微蹙,对网代慎平说道,“波洛咖啡厅的生意很好,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而慎平你还是上周才开始在这里工作的,那之前我是跟谁一起工作的?”
“老板?”网代慎平猜测。
安室透轻笑了一声,说道:“就是因为老板不想自己干活,所以他才雇了我。”
当然,他的外型和厨艺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变得幽深晦暗起来,他似是开玩笑一般道:“总不会是我一个人忙活吧。”
开玩笑,他又不是全心全意在这家咖啡厅里当厨子,他还有别的兼职呢。除了兼职外,他还要出黑衣组织的情报任务,再到警察厅的零组帮他那个笨蛋下属干活,忙着呢。
安室透仔细地观察了一圈波洛咖啡厅,结合他对网代慎平的观察和之前对老板的了解,最终确定,咖啡厅内很多小细节,都不是他们的习惯,更符合一位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女性的偏好。
所以,会是那位榎本小姐吗?
为什么包括他在内那么多人都不记得榎本小姐的存在?有谁在其中做了什么吗?
是特殊药物还是催眠手段?
是黑衣组织还是其他犯罪组织?
黑衣组织连变小的药都做出来了,再来一些离谱的药剂,也很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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