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方晚与甘念青单独会面时,温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跟甘念青之间的事情早已跟方晚说清楚,就算甘念青想要乱说一些什么子虚乌有的事,也早已错过了最佳公关时间来离间他们的感情了。
别说区区一个甘念青这个虚假前女友了,温华都已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剖给方晚看了,一颗真心展露出来就为了让她怜悯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所以温华不认为甘念青能够影响到他们什么。
但问题就在于,曹雅姬说方晚跟甘念青谈完之后,脸色不是很好。
也是,对于外人来说这是一场前女友跟现女友的冲突,方晚脸色不好也是正常的事。
这才是让温华心焦的地方。
他站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钢笔,一遍又一遍地拨通方晚的电话。
被拉长的电话女音也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自然挂断。
连续打了十二个电话,方晚一个都没接。
这下温华彻底慌了。
左思右想之际,大脑飞速运转,尽管温华觉得自己都已经快头顶冒烟了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他把高立信喊进来:“准备车,我要回京勇市。”
高立信看了看时间以及行程:“现在?可是明天还有……”
“往后推,不是什么要紧事,再赶回来就行了。”温华说完,拿上外套就走。
一路上,温华一边开车,一边仍然再不断地给方晚打电话。
方晚仿佛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了一样,无边的无视和冷漠态度让温华心里惴惴不安。
他自认与甘念青之间清清白白,他其余混乱的私生活方晚也都了解并且接受了,到底……
前方红灯,温华踩下刹车,从支架上拿下手机,曹雅姬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方晚去铜雀台了。
温华哪怕带着她离开铜雀台也给铜雀台留了不少人照看,尤其是玻璃温室花房,那些漂亮且娇贵的花要是没有人的照看很快就会摆烂。
所以铜雀台的仆人们对三更半夜回来的方晚表示了惶恐,但是又不敢问。
方晚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想回来看看。
温华连续开车,从外地赶回京勇市,又直接开到铜雀台来。
一身的疲惫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温华洗了个澡,询问女仆方晚的情况。
事无巨细的,她来到这里反而没有什么特殊变化,反而像是回了家一样自在熟悉。
“市里太吵了,所以想回来清净几天。”她是这么笑着说的。
温华沉在水里,闭上眼睛,突然有点不敢去见她。
铜雀台的确是缓解疲惫的避暑胜地,温华擦了擦头发,换了一身居家服,迟疑了半天才去玻璃花房。
铜雀台。
那是曾经幽禁她的地方。
一只小鸟被他用猎枪折伤光辉丰润的羽翼,为了留住她,他不惜耗重金建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大鸟笼。
在这里面,太过宽广,她什么事都可以做,还有专门服侍她的人供她驱使,唯独不可以跑出这座鸟笼。
“驯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所结果并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
他来的时候,方晚正在玻璃花房外那一条近百米的紫藤花架长道上。
跟那个时候一样,她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看得双眼酸软疲惫,就像晚上怎么睡都睡不着,但是在课上光是听老师说第一句就能打哈欠。
夏日的风是狂动燥热的,紫藤花在风中被抖动得相互缠绕奚落。
室内却是一片温柔的光影浮动,花又被风轻轻拂动身姿,神秘梦幻的颜色就像她一样温柔。
温华那颗难耐又恐慌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书盖住了她的脸,温华悄悄拿开书,她似乎已经入睡,柔和的面孔是温润如玉的宁静。
温华忍不住抚摸她温柔的面孔,细腻的触感,被他养的很好,像是在珍惜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宝物。
他曾经也很懊恼,为无法得到她又无法忘记她而懊恼。
他也想找别的女人,与她相似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贴合的女人来做替补。
但他没有实行,因为那终究差了点意思。
她就是她,她不像任何人,但他现在看到的任何人和事物都很像她。
‘花开花落是你、云卷云舒是你、潮起潮落是你,这个世间万物,都很像你一样温柔又宁静安详。’
方晚只是刚刚入眠,光线刺眼,再加上温华的不安分,她很快就微微蹙眉,艰难地睁开眼。
一见到温华,她就发愣,然后傻乎乎地笑了。
温华忍不住低头吻她:“昨天做了些什么?逛了一天,有没有好玩的事?”
方晚微微侧身:“看了你表弟的画展。”
“是吗?有喜欢的吗?要不要买?”
方晚摇摇头:“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只不过你表弟的画展有点意思,我印象很深刻的就是展出的一对双生画,一幅叫‘天堂’,一幅叫‘地狱’,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看,奇怪的是,两幅画就是一张纯黑一张纯白,没有复杂的笔触,也没有绝对写实的技术。”
温华来了兴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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