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暑假,温清司还得去参加芭蕾课,和其他名门家族的小孩一起,听说特地请了国外的一位已经退业的着名芭蕾舞团首席来教导。
方晚把她送到楼下时温清司还没睡醒,迷糊糊的,小舞鞋在书包里,她依依不舍地推门下车,让方晚记得来接她。
曹雅姬坐在副驾驶,屏幕上,她给温华发了一个定位,然后熄了屏幕。
“去看看温华表弟的画展吧,刚好手里有两张票。”方晚嘴上这么说,脸却朝着外面,还在对温清司笑着挥手。
“好。”
李元亦的个人画展在多罗特美术馆举行,画展的主题是“黑与白的世界”,方晚和曹雅姬赶到时刚好是开幕式,现场的人大多在京勇市有分量的,还有许多美术学生和普通鉴赏者。
除了展示灯,整个美术馆的布局从色调到配饰都相对偏冷色系,大概是为了与李元亦的画所相呼应。
而方晚对美术作品的鉴赏能力有限,对于李元亦的画,那种几乎都是以黑、灰、白色调为主的画展现了各种自然与人物、人物与环境、人物与人物之间的纠葛,她只能模糊地评价一句:“诡异的好看,好看得诡异。”
真的很好看,也真的画得很诡异。
还有一些比较“奇特”的画,奇特到过于简单而引人无法理解。
那两幅画作为双生画出场,摆在美术馆一楼的正中心地带。
但它画的真的太简单的。
极其不符合美学的颜色,一幅是极致的黑,被包裹在鎏金的树脂画框内,另外一幅是什么也没画,就是纯白的画纸,紧紧用胶布粘住四角固定在墙上。
这两幅画就是《地狱》与《天堂》。
“方小姐,你说他们在看什么?”曹雅姬突然问。
方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有着唯一的一幅相当逼真写实的彩色油画,大批人都围在那里,看着画框内穿着白裙子的姑娘在雨幕中给一只小橘猫喂食,明明没有玻璃框却仿佛有着一层玻璃的光泽。
有人弯着身体从底下往上细细地看,露出欣赏的眼神。
然而只这么一眼,方晚就愣住了。
“他们在看笔触。”
李元亦的声音从曹雅姬旁边传来,温柔之中仿佛带着玉的质感。
曹雅姬被吓了一跳:“笔触?”
“嗯,这种写实的画其实都是通过多层的罩染等其他画技才能画出来的,画面平整且不能有一粒灰尘,像这种写实画,国内能画出来的大牛也有不少,但能够画得如此逼真又仿佛罩了一层玻璃的质感却是最体现一个画家画技的。”
曹雅姬有点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那你可真厉害啊,我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得出这画画的很逼真。”
“这是我的师父画的,所以单独标了出来,个人画展是无法拿别人的画展出的,不过你放心,我拿到授权了……而且准确的来说……”说到这,李元亦瞥了一眼方晚,“这幅画是我师父在想象中画出来的,没有模特和照片来作为参照,只有要求者的只言片语作为模板。画成之后的第一版他已经送给那个提出要求的人了,这是第二版,给我了。”
方晚嘴角略微抽搐:“画得很有层次感呢。”
“当然,这种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工序流程复杂冗长,油画颜料就像有色玻璃一样有透明度,需要一层一层的迭加,还会因为角度以及光的折射而呈现不同的美感,所以我师父对于工具的特性认知,其中涉及到颜料的材质、选择、层面的迭加,下笔时的力道。都是绝佳水准。”李元亦说,“这幅画画得真的很完美。”
他这么一说,曹雅姬兴致勃勃地就拉着方晚凑过去看了。
方晚看着那些美术佬和年轻的美术专业学生围在那里看,看她在画里的稚嫩又最凄惨的模样,看她已经在堕入地狱边缘的门口,因为一只小猫而得到一片安宁。
这幅画是以温华的视角来呈现的。
画下的展示台上介绍这幅画是由前国家油画院院长温鉴文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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