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亲连连称是,更是笑着道:“弘昼阿哥真是大人有大量,难怪您福晋一连几胎都生了儿子!”
他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恳切。
毕竟在他看来,女儿就是那赔钱货,生了不如不生。
但这话落在弘昼耳朵里,仿佛就成了讷亲故意在笑话他,挑衅他。
毕竟熟悉弘昼的人都知道,弘昼一直都很喜欢女儿,对待弘历长女安安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并非他不喜欢自己那几个糟心儿子,只是弘昼觉得相较于儿子,女儿香香软软,听话懂事,多好啊!
当时弘昼一听到这话就是脸色沉沉,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讷亲是愈发诚恳:“自然是千真万确啊!”
说着,他更是絮絮叨叨起来:“我隐约也听说过您喜欢女儿,嘿,叫我说这女儿生了有什么用?生她们养她们一场,到时候却要去伺候别人,哪里有儿子好……”
他觉得弘昼这样好的一个人,得掰正弘昼的思想,让弘昼清晰认识到女儿就是赔钱货
。
弘昼见讷亲将女儿贬的是一文不值,甚至说出有些贫寒的老百姓卖女没什么不对之类的话,惹得弘昼是忍无可忍,激情开喷。
弘昼先是斥责讷亲做生意毫无人品,就算真的要抄他饭馆的菜品也该有所改动,而不是抄个四不像。
接着,弘昼再说讷亲宠妾灭妻,对待妻子心狠手辣。
最后,弘昼更是说讷亲枉为人子,毕竟讷亲也是由女人生出来的,凭什么说女儿是赔钱货?
这些年下来,弘昼的性子还是与小时候差不多,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得说尽兴才是,一番话下来,呛的讷亲是毫无招架之力。
偏偏这时候是刚下朝不久,来来往往的大臣们不断,很快就围过来凑起热闹来。
讷亲只觉得活到这把年纪,老脸都要丢完了。
好在有个与他交好之人偷偷送信给了四爷,想着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唯有四爷能够镇得住弘昼。
四爷很快就来了,瞧见这一幕只轻描淡写说了弘昼几句,又转头与讷亲赔不是。
虽说是赔不是,但话里话外皆是一副“弘昼这孩子向来不懂事,你就别与他一般见识”的架势,毕竟四爷对讷亲也是印象不大好,总觉得这人是仗着祖上蒙荫,并无真才实学。
讷亲回去之后躺了一宿都没睡着,思来想去只觉得弘昼父子简直欺人太甚,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皇上听到最后,是微微皱眉。
他老人家觉得讷亲年纪大了,却是愈发糊涂,便道:“……讷亲啊,朕还以为是什么事了,原来是这等事。”
“就这等事,也值得你大费周章从京城到畅春园找朕告状?”
讷亲是见识过皇上偏心的,如今对皇上这话是一点都不意外,哭天抢地道:“皇上,您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奴才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有这般丢脸过。”
“奴才的先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奴才辱没了先祖的名声,哪里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他是越闹越起劲,如今更是站起身要去撞柱子:“叫奴才死了算了,奴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皇上自不能眼睁睁看着讷亲撞死在自己跟前,便无奈道:“好了,朕罚他就是了。”
讷亲的眼泪戛然而止,忙道:“皇上打算如何罚弘昼阿哥?”
他还是有点不相信的。
皇上想了想,道:“弘昼向来最喜欢银子,既然如此,朕就罚他半年俸禄,你觉得如何?”
半年俸禄?
如今官员们都不靠俸禄过日子,更别说弘昼这个皇孙。
他还想再说话,谁知道皇上就再次开口道:“如此惩治弘昼肯定是万万不够的,魏珠,你传朕的旨意,命弘昼接旨后即刻动身来畅春园听朕斥责,一刻都不得耽误。”
正好他老人家好些日子没看到弘昼,早就想弘昼了:“讷亲,这下你可满意了?”
“弘昼就算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也是太子之子,是皇孙,难道你还想逼着朕严惩他不成?如此丢的是朕的脸面,是皇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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