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节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慌了手脚,他笨拙地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声哄着:“仙贝,是不是头疼?还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爱人柔声的安慰让孟羡的情绪彻底奔溃,她双手抱住顾时节的脖颈,让人心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放声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害怕委屈不安全都发泄出来,泪水沾湿了顾时节的衣襟。
“阿时,我好疼啊……”
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心头的痛苦让她奔溃。
她不明白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执着于江渊,不懂她和顾时节的关系像是陌生人一般,甚至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他受伤,导致母亲的死亡……
所有人都在骂她,原本和蔼可亲的顾父顾母恨透了她,喜欢她的粉丝对她失望,她的朋友也都弃她而去,在她跌落谷底时狠狠踩上了一脚……
唯一站在她这一边的母亲因为她的丑闻加重了病情,离开了她,顾时节也离开了她。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不要她了。
孟羡越哭越伤心,泪水像是决堤的大坝一眼止不住。
顾时节眼眶微红,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仙贝没事了,医生马上就来……我在这里,没事的没事的。”
顾时节无比厌恨自己,恨不得替孟羡承受这一切,他的仙贝发生车祸时,他远在大洋的另一端,她该有多无助。
从国外赶回来,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孟羡,她精致的小脸几乎和床单一样白,没有任何血色,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的心脏皱缩,恐慌占据了他的心。
医生诊断中度脑震荡,就医即时,得到了及时的治疗。
可是预计晚上两个小时会醒过来的孟羡,一直没有醒……
第一天,她没有醒
第二天,她也没有醒。
第三天,她依然沉睡着。
所有的检查都做了,医生也很疑惑,各项指标都正常,可是病人一直醒不过来,猜测大脑是人体中最神秘的地方,当时车祸的撞击对大脑造成的伤害有些仪器检测不出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许病人明天能醒,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孟羡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些天不吃不喝,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着生命,莹白的手臂上都是针扎留下的青青紫紫的淤青。
顾时节看着她原本就纤细的身体日渐消瘦,巴掌大的小脸瘦得都快没肉了,而那双总是含着明媚笑意的桃花眼却紧闭着……
这些天,对顾时节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能紧紧握住孟羡的手,一遍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祈祷她醒过来。
顾时节从不相信天意,他召集了国内外医术高明的脑科医生,为孟羡诊治,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会求来,只要孟羡醒过来。
只要她醒过来,他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拿自己的命去换。
幸好,幸好,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她醒了过来。
顾时节轻轻拥抱着孟羡,像是拥抱着他的全部。
病房门口,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面面相觑,有些比较感性的护士甚至红了眼眶。
孟羡是他们负责的病人,作为旁观者,他们目睹了顾先生对孟羡的深情,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顾先生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除了必要的工作外出,剩余的时间都待在医院病房里,处理完工作就坐在病床边,跟她说他的日常生活或者念病人喜欢的故事书。
据夜班的同僚说,她凌晨换药水的时候,听到顾先生哭了,那种压抑的哽咽声,听得人心酸。
虽然感动于他们的爱情,但病人身体对他们来说更重要,医生们左右踌躇了一下,正准备开口,顾时节先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第5章
真好,所有人都还在
顾时节注意到了门口的响动声,他温声安抚着抽泣的孟羡:“仙贝乖,先让医生们做个检查。”
她一直喊疼,顾时节很担心她的状况。
孟羡发泄了一通,哭得精疲力尽,抽泣声渐渐弱了下来。
听到顾时节的话,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会配合。
但是在顾时节要给医生们让开位置时,她不安地挥舞着手,眼里的惶恐让顾时节看得心惊,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我在我在,别怕。”
医生们看到这一幕,没再让顾时节离开孟羡的视线范围,病人情绪的稳定对诊治很重要。
意识到顾时节不会走的孟羡依然紧攥住他的手,慢慢安静下来。
冰冷的检查仪器扫描着身体,孟羡紧咬着牙齿,握住顾时节大手的手很用力地想要从中汲取点点温暖。
指甲嵌入了肉里,顾时节的手被握得通红,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反手抓紧了她的小手:“仙贝,我在我在。”
张临和孟母等人赶到时,看到了被医护人员包围着的孟羡和顾时节,他们站在原地,没有打扰检查。
孟母垫起脚尖想看到她的具体情况,听到女儿出事的消息,她当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生怕女儿离开她的视线后,还是顾时节担心她的身体,说服她去休息,没想到离开半会儿的功夫,女儿醒过来了。
她一收到消息立马往医院这边儿赶,看着被医生们包围得密不透风的病床,她心里很是焦急。
终于,检查完毕了。
医生问完了大致的情况,解释道:“病人的意识清晰,头部的伤口愈合地还不错,额头上的划伤按时用药基本不会留疤……现在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顾时节松了一口气:“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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