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是哪个投资项目出问题了吗?”她想得很悲观,“失败了,赔光了?还要你倒贴进去还债?”
周望川从厨房给她端了一盘早饭出来,又折回去给她用微波炉热牛奶,贤惠的不行。
等待的间隙,背身问她:“市场环境瞬息万变,投资当然有赚有赔。怎么,穷困潦倒到没车没房,你就不跟我了?”
他脸上调侃的表情小穗看不到,被他猛一下问愣了。
周望川高挑眉宇,转身不客气的捏她下巴,语气沉沉的直接:“你敢?言而无信可不行,昨晚的老公白叫了?”
……小穗踢了他一下,握住他虎口处咔的一咬,留下一排齐刷刷的牙印。
“之前投的一家公司亏损得厉害,刚开始运营得有点起色,必须把亏空补上。”这是他给小穗的原因。
“不补会怎么样?”
“破产倒闭吧。”
小穗问要继续补多少到窟窿里,他报了个数字。确实不少。
周望川以假乱真的说:“今年不顺遂,一道又一道的坎,破财消灾看来免不掉了。”
说得凄凄惨惨的可怜,小穗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说多了怕伤到男人宝贵的自尊心。
“搬去我那儿住?”小穗想了一会,说,“下午我回去收拾收拾,挤一挤,住得下的。”
“你愿意收留我?”
她颈侧的头发乱了,此刻揪着发尾挡住大半张脸,似嗔非嗔地白了他一眼:“不然呢,像你说的,叫都叫了……”
中午,周望川看她软骨头似的腰酸腿疼,没让她动手,还是叫了外卖。
下楼取外卖回来,屋里窗帘被她拉向两边,午间暖阳洒了满室。窗户开着通风,她人却溜了。
餐桌上她的牛奶杯空了,杯子下面压了一张黄澄澄的银行金卡。
旁边的便条上留了个数字。卡里是小穗在本城奋斗了几年攒下的钱,近乎大半套房子的首付。
周望川在隔壁的卧室里找到小穗时,她正在整理衣物,给他腾空衣柜的位置。
“你呀……”他把人捞起来,未尽的话语淹没在怀抱里。他紧拥着她,似乎要把人按到自己的骨头里去。
小穗挂在他脖子上,亲亲他硬朗的下颌线:“微薄的很,你拿来应急吧。”
周望川任她小狗似的舔了一口又一口,心底无比受用,假设性的问她:“对我这么放心?这可不是笔小钱,假如最后赔光了,血本无归呢?”
“那等云驰上市,三年解禁之后,你再还我。”
“三年你等得起?能不能上市不说,万一云驰将来的股票一跌再跌、跌破发行价呢?从目前的情况看,不无可能。”
小穗窝在他肩头,不介意的呵呵一阵笑:“那完了,周总只能卖身还债了!只对我这个债权人可以,其他人不许。”
想想好笑,凑近他耳边,吐着热气,轻声调侃,“一晚上一万,还是一回一万,价格随便周总开。不过——中间再要叫这叫那的,可就得听我的了……”
白日里小穗从来不和他说这些,明明口尖舌利的胆大,一谈及私密之事,嘴上像粘了不透风的胶带,让她开口简直难比登天。昨夜如果不是他存心把这一个月空下的,都找补回来似的折腾她,她一句好听的也不会说。
“你傻不傻,肯把所有财产拿给我填补亏空,不肯给我个承诺何时结婚?”
“那能一样吗?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爱上找个人结婚。”
女人的选择是个谜,他不服气也要服气。小穗的一句话,成功把他几个月的气都给抚顺了,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此时此刻的心花怒放。
“因为爱你,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乐意。不过你提醒了我,实在还不了债,别无他法,只能五花大绑押你去结婚。”
周望川不怕,吻吻她的鼻尖:“谢谢,那我不还了。”
“——啊?”小穗傻眼,她的毕生积蓄哎,这就打水漂了?
“给你折成股份,一起入股好了。”
小穗一脸问号,退后一步凝视他,他这才实情相告。
数月的考量和甄选之后,周望川终于定好了新下家——仍是艰难的自主创业。
新公司筹备在即,核心团队的雏形浮出水面,这次他要把工作做在前头,让骨干在创设之初以合伙人的方式入股,同时把外部资本引入进来。先把蛋糕做大,再把产品做强,经云驰一役,他的思路转变很大。
产业繁荣对他来讲是最好的契机,最厉害的是,大股东方面已经谈好了一家政府背景的基金,投资范围几乎涵盖芯片产业链的各个领域。
华丽转身,从头再来,听得小穗直动心:“将来什么打算,继续融资,上市?”
对一个初创企业来说,十年是一个发展轮回。式微期、成长期、成熟期、衰退期,十年后,也许销声匿迹,也许又一家新的上市公司迎风而起。
周望川没有下结论:“一定会再融资,上市我也不排斥。”
小穗微笑:“要是我换工作的话,过去应聘行吗?“
他又端起了周总的架子:“看时机。现在来没问题,两年后你再来,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我不敢保证。”
这么不讲情面,小穗也摆谱:“入了股,我就是你们的股东。给股东走个后门也不行?”
“那要看你选,是做我的股东,还是做我的太太。股东一碗水端平,太太我倒可以考虑适当徇私。”
小穗神气的一扬头:“股东就股东!到时候敢拒我的offer,我就天天给老板发信,名字就叫——《男经理人和女投资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哈,看你开不开后门……”
“创芯电子”挂牌剪彩这一天,小穗没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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