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微笑回应,没再搭话。
她常常在院中闲逛吹风,就寝时又不关窗子,现在已经感染了风寒。符采虽然清楚她的计划,但还是不免担心她的身体。
“公主手里的捂子用了许久,我去给公主换一个。”
“不必了。”薛棠将汤捂子递给身旁的下人,“我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与此同时,王宁凌接过卫兵手中的干净方巾,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拭长枪,一边用余光盯着主仆二人。
薛棠毫不在意,坦然赏花。
一院月季艳丽夺目,美不胜收。她俯下身轻轻一嗅,清香萦绕,恬然自得。起身抬眼间,恰好对上王宁凌的目光,她朝他浅浅一笑,端庄温柔。
王宁凌手中动作一顿,视线移回到枪身上,擦拭的速度不自知地加快了许多。
薛棠若无其事地继续赏花,一盆没有盛开的月季落入眼中,她随口一问:“这盆月季尚未开花,不知之后如何?”
这是在影射樊扶光,符采了然,“虽尚未盛开,但花苞饱满,枝叶繁盛,假以时日必定开得灿烂。”
看来拉拢的计划很顺利,薛棠沉声叮嘱道:“这盆花与其他花不同,须得精心照料,仔细观察。”
“是。”符采颔首。
隆隆的闷雷声从天际滚来,又低又长,天色变得晦暗。
符采露出担忧的神色,“要下雨了,公主的身子还没好,快回屋避避雨吧。”
薛棠内心暗喜,她正等着这场雨。
她有气无力地咳了两下,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这些月季才移植不久,怕是经不住风吹雨打,先搬到屋内养着吧。”
符采会意,带着几个仆从一起搬花。她们的动作格外小心,不敢走快,生怕弄掉花瓣,王宁凌看在眼里,示意几个卫兵上前帮忙。
雨点悄然而至,越下越大,众人变得手忙脚乱,薛棠看起来十分焦急,她顾不上挡雨,也加入其中搬花。王宁凌欲要上前阻拦,可刚一迈步,她就因脚滑,在他眼皮子底下摔了一跤。
这一淋雨、一摔倒,加剧了薛棠的虚弱,撑伞跑来的符采连忙扶起了她。
只见她的身体摇摇晃晃,还未站稳,又一头栽了过来,王宁凌眼疾手快,长枪一横,拦住了她的腰身。
“公主!”符采惊呼出声。
薛棠瘫倒在枪身上,双手垂落,似乎晕过去了。
王宁凌满目愕异,他下意识地去扶,可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还是公主,更要避嫌。他退回一步,高声喊道:“来人!快传大夫!抬公主回房!”
“不用你们!”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沉宗知冒雨奔来,将薛棠扶到怀中,“公主,公主……”
呼唤几声没有回应,薛棠陷入了昏迷,雨水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憔悴。沉宗知心急如焚,一把抱起了她,快步往寝房走去,符采撑着伞紧跟其后。
王宁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方面担心薛棠的安危,另一方面则是须得谨慎应对,不能放下戒心,以防有诈,不过他没有理由阻拦,沉宗知毕竟是驸马,合情合理。
“将军……”一旁抬来担架的士兵不知所措。
“速传大夫过来。”王宁凌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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