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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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挂断电话,对顾流初道:“顾少,他上车了。”

顾流初往上划着司机传过来的照片,心烦意乱道:“并非我过于善妒,你看这张,两个人手都牵到了一起。”

周凌看着那张照片上季醇的手指只是虚虚地搭在乔俞的石膏上,道:“……确实。”

顾流初又指着另一张照片蹙眉道:“这张那小子的手都放在了他腰上。”

周凌看着明显的错位,绞尽脑汁地抠细节,道:“没错,而且两个人的脚尖都快碰到了一起。”

他不说顾流初还没注意到,他这么一说顾流初顿时勃然大怒,把照片往桌上一摔:“站得未免也太近了!”

周凌:“……”

周凌问:“今早季醇还是一大清早就不见了?”

顾流初戴着墨镜坐在办公桌后,面色不悦:“怎么了?”

周凌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按道理说,这些天顾流初暗示到了这个份上,为季醇创造更好的条件、想尽办法增加两人的相处时间、吃醋——虽然他本人并不承认。但再木的木头也该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按照季醇以往对顾大少爷的痴狂程度,发现顾流初有喜欢上他的端倪,这个时候不早该扑过来了?

一直忍着不表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只擅长暗恋,不擅长挑破?

不过季醇今天主动发信息来了,顾流初连日以来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儿。

周凌不打算这个时候让他不爽。

当然,顾流初心情也没愉悦到哪里去。

本来他还想慢慢来,结果一转头季醇又去见了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发小。

“他难道看不出来那小子是装的吗?”

顾流初让人查了昨天全市医院的医疗记录,根本没有乔俞两个字。

所谓的骨裂是假的,手腕上的石膏八成也是那小子自己缠上去的。

“这就是您不如人家的地方了,只要是男人就都有保护欲,即便喜欢的是同性,也更容易被温柔的同性吸引。”

周凌一股脑倒出自己的经验,侃侃而谈,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顾氏有个子公司投资过一个恋综,建议您没事可以看看,往往都是会撒娇会示弱的嘉宾会成为全票嘉宾——而您呢,首先是个硬邦邦的男人不说,还非常强势霸道。”

周凌越说越觉得这中间可能存在一个可能性。

他一个激灵,茅塞顿开:“有没有可能季醇以前暗恋您的时候,对您的真实性格不了解。”

光看外表,谁都以为顾流初是个安静的冰山美男。

一切开才发现全是火药。

“现在了解您真实性格后发现和想象中出入很大,这才比先前冷却了一些……”

话没说完,一转过头去,顾流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周凌:“……”

顾流初皮笑肉不笑:“我看想去非洲的是你。”

不不不。”周凌连忙摆手:“我还是和本地水土比较服。”

“或许,您要不要和他出去旅行一晚?离开熟悉的地方通常会对人有一个情感上的刺激,待在陌生的地方更容易擦枪走火。”

“他那么喜欢您,在陌生的地方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袒露心迹。”

周凌这建议提得小心翼翼,本来都做好了被顾流初怒斥的准备,毕竟顾大少爷认为他完全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听到这种建议简直是在被羞辱。

谁料顾流初听了他的话,钢笔戳在文件上,陷入了沉思。

“……”周凌不由得愣了愣。

“除此之外,先前季醇几次控制不住对您表露情感的时候都是因为老爷子。”周凌正色道:“合理地利用对方的保护欲,也能推动感情往前进一步。”

说完周凌突然被自己厉害到了,他简直在这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或许他不该待在这里当助理,而该开个恋爱班。

……

季醇匆匆拎着书包赶过来,却被周凌拦在了玻璃门外。

尽管怀疑顾流初心脏病发作是周凌胡诌的,但季醇还是有几分紧张,问:“他没事吧?”

周凌叹气道:“医疗团队来过了,暂时没什么事。”

所以就是胡诌的吧!

作为顾氏继承人,在公司里心脏病突然发作得闹出多大动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完事了?

季醇木着脸问:“那怎么不让我进去?”

周凌“嘘”了一下,道:“老爷子在里面呢,你听。”

季醇从电梯冲过来时一心惦记着顾流初有没有事去了,此刻才听见里面传来怒吼。

“如果顾逸止在的话,我根本不会把家业交给你!你以为交给你了就是你的吗?”

“你哥比你孝顺多了!”

“我儿子我儿媳我孙子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难道不是你克死的吗?”

这骂得也太难听了吧!顾流初没有心脏病也要被气出心脏病来了!

季醇大为震撼。

而且把秘密都抖了出来,幸好这层楼平时没人。

金主爸爸为什么一直沉默,不像平时那样桀骜尖锐地顶嘴?

季醇顿时将顾流初和周凌诓他过来的事情抛诸脑后,气得团团转,忍不住就要进去。

周凌一把抱腰拦住他,把他往走廊另一头拖。

“你让我进去。”季醇怒气冲冲道:“周大哥你怕老爷子我不怕,我把他送走!”

“送什么送。”周凌拖着他往后,哄道:“乖,顾少自己会处理的。”

到底是少年,力气极大,周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也只是把季醇拉到了旁边的房间,压根拖不住,脚上的皮鞋还被季醇踩掉了。

趁着他伸长了腿够鞋一个不留神,季醇脱掉自己的黑色夹克,非常灵活地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去,跑了。

周凌:“……”

醇穿着件卡通卫衣匆匆跑出去,发现老爷子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已经走了?

季醇下意识往电梯那边看了一眼。

他走进顾流初的办公室时,百褶窗半开着,但光线不太明亮,条纹状的浅光一道道落在黑色沙发上。顾流初坐在沙发上,姿态闲散地靠着沙发背,乍一看十分的无所谓,仔细一看面色有几分不好。

顾流初没戴墨镜,英俊的脸上有几丝阴霾。

听见他的脚步声,顾流初也只是肩膀微微动了动,并没抬头看他。

见惯了顾流初凌厉的样子,极少见到他这样卸下盔甲后的疲惫,季醇不免有些担忧。

“你没事吧?”季醇握着拳走到顾流初身边坐下。

顾大少爷没吭声,但身体转了一个弧度,脸向下,头靠在季醇肩膀上。

他虽一言不发,但季醇已经脑补出了他哑声对自己说“肩膀借我靠靠。”

季醇这会儿也顾不上他是不是又要掰弯自己了,逼自己当攻了。

季醇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些许柔软和同情的情绪。

能没事吗?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没受伤。

虽然季醇对于顾家的辛秘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从上次酒会听到的只言片语、以及老爷子口中一些泄愤的话,也能大致猜出个一二。

他觉得顾流初小时候的环境可能比自己还更要糟糕一些,毕竟楚云是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

而顾流初还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过季醇不是很会安慰人,他只能伸出手拍了拍顾流初的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手刚拍完顾流初的背,就被顾大少爷非常自然地握住了。

接着顾流初就没放开。

季醇忍不住看向两人握着的手。

好别扭啊!两个男人!

思索了下,季醇还是没抽出来,金主爸爸这会儿正脆弱呢,还是让让他吧。

季醇小心翼翼地道:“你有什么想诉说的吗?如果没人说的话可以对我说,我保证听完了就忘,当一个合格的树洞。”

顾流初抬起头,淡淡道:“有。”

季醇看向顾流初,有点儿受宠若惊。

老实说,金主爸爸不是一个容易向别人打开内心的人,不仅如此他甚至非常厌恶别人窥探他的秘密。

季醇赶紧把身子往顾流初那边又侧了侧,一条大腿抬上沙发,炯炯有神地看着顾流初,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顾流初严肃道:“我希望和你探讨一下婚内忠诚度的问题。”

季醇:“……”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季醇无语凝噎:“乔俞手腕骨裂了,我只是……”

正常交友顾流初当然是不会吃醋的——当即便吃醋也会收敛点。

但眼下那小子对季醇有特别的心思,只是季醇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这才看不出来。

而且那是骨裂吗?完全就是装的!

少年真是笨笨的,尽管对自己持有了四年的痴狂心思,却好像完全在这方面不谙世事。

顾流初只能循循善诱,道:“假设我有一个异性朋友,虽然只是朋友,但她希望我每天都过去看望她,你会有什么感受?”

肯定会很难受吧。

季醇:“……”当然是很爽啊!又可以熬夜打游戏了!

顾流初又道:“既然我们是婚姻关系,我希望……”

下面的话似乎极为难以启齿,因此他面色变得冷冷的,语气也非常冷酷,竭力掩饰耳根的红:“我希望你注意力尽可能集中在我身上,这没问题吧。”

怎么一口一个婚姻关系!?

不是协议关系吗?

但想到方才顾流初还被老爷子骂了一通,这会儿心理肯定是有点儿脆弱的,向自己这个攻寻求安全感,再正常不过。

现在说什么自己都该答应他。

于是季醇又把吐槽按捺了回去,乖乖点了点头。

看来是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了。

顾流初非常满意,揉了揉季醇的脑袋,道:“至于你那发小,你已经探望过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会给他一笔钱,足够他把他的店铺翻新一下,或者在他受伤期间雇佣十个员工帮他。至于你。”

顾流初顿了顿,非常直接地道:“我不希望你每天过去给他打工。”

“不是。”季醇忍不住道:“我没答应他呢。”

隔天过去帮忙还行,天天过去帮忙,他还得去医院,也没时间啊。

“你没答应他?”

“对啊。”

季醇道:“我都没来得及和他多说几句话,就被你叫过来了。”

似乎有点儿勾起唇角想笑,但顾大少爷忍住了。

不过金主爸爸到底怎么知道自己和乔俞在咖啡店的对话的,难道自己身上有监听器?

季醇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但转念一想,最近接自己的司机每天都跟着呢,八成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向顾流初打报告。

顾流初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道:“这周末你没事?”

季醇:“学校没课。”

顾流初知道他要去医院,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便道:“抽一天时间出来,我们去个地方。”

季醇还没来得及问要去哪儿,顾流初道:“回来后送你你喜欢的球星签名篮球和球衣全套。”

季醇眼睛登时亮了起来:“真的假的!”虽然他这两年不怎么打篮球了,但每一个男生高中时期最想收到的礼物莫过于这个。

顾流初还有个会要开,站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小事一桩罢了。”

季醇仰头看他:“……”可恶的有钱人,可恨的钞能力。

不过这种时候的金主爸爸可真是帅毙了啊。

顾流初下楼了,季醇掏出电脑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写论文。

写到一半他肩膀有点儿酸,站起来到处转

悠。

突然看到书架上有一个小型收录机。

他好奇地按了一下。

“你哥比你孝顺——”老爷子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立刻传来。

季醇连忙按了暂停键。

季醇:“……”

“…………!”

……

因为最近金主爸爸的套路层出不穷,要和他出去住一晚,季醇心里胆战心惊的,收拾行李的时候趁着顾流初不注意,仔细检查了一番行李箱里有没有套。

不过还好,顾流初带他去了上次举办酒会的山庄,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地方。

上次来的时候较为仓促,这次过去,季醇才发现山庄后面还有非常大的私人酒庄。

平时不对外开放。

而此时都点缀了星火般的灯光。

不知道是本来就有,还是顾流初特地吩咐过,整得还挺浪漫的。

整个酒庄除了两个侍应生,空无一人,季醇可以肆无忌惮地闲逛。

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个gay的话,和金主爸爸谈恋爱好像真的很不错。

作为一个软饭攻,除了要容忍一下金主爸爸偶尔突如其来的炸毛之外,什么都坐享其成,只需要在床上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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