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熟练地指着报纸的某个地方道:“这篇是我们掌柜新收的话本,叫做《鸠占鹊巢:真假少爷难分辨》。”
“您刚才不是嫌三柳先生的《樵夫》写得太短了嘛,这篇新话本就很长,我听掌柜的说会是《樵夫》的三倍!我们东家决定了,往后‘柳州小报’上,会把最好的那些话本都印上去,今天是第一次印。”
“刘少爷您是第一个看到的客人呢!”
“《鸠占鹊巢:真假少爷难分辨》?”刘昌淼捧着那张小报,一字一句地将超长书名读了一遍,然后再把傅文钰写的笔名念了出来。
“馒头两文一个?”
“这名字,好生古怪。”
刘昌淼吐槽道:“仿着三柳先生取名的人我见得多了,比如一柳先生、三石先生,但给自己取‘馒头两文一个’这样的名,我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他穷得连馒头都吃不起了?”
“哈哈,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张二干笑了两声,然后解释:“这是一位新人,他把话本送来的时候,小的有幸看过,绝对是这个。”
他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小的觉得,这篇话本哪怕是跟三柳先生的《樵夫》相比,那也不逊色什么的。”
“我们东家说了,今天的小报免费送,不收钱。”
“刘少爷,小的给您包一份?”
“那就包起来吧。”刘昌淼随意地说道,因为不是三柳先生的话本,所以他也没有马上看的心思,让小厮接过张二打包好的一摞话本,付完钱后就回家了。
刘府在整个柳州城内,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府邸了,主要原因是因为刘家乃书香门第,家资不薄,而且刘少爷的亲爹刘举人有功名在身,是知州的座上宾。
刘昌淼回到家后,先是去见了刘老太太、刘太太等人,然后再出门和一些知道他回来了的朋友们聚了一下,等太阳下山之后,才不太高兴地回来。
“少爷,厨房新做了点心,您可要再用一些?”小厮殷勤地问道。
“不吃,气都气饱了,那孙大头真是欺人太甚!以后有他的地方,我都不去了!”刘昌淼郁闷地坐下,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杯水。
“把那些话本拿来。”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沉浸在话本的世界里,对于这一点小厮们早就习惯了,话音刚落就有一摞话本呈了上来。
刘昌淼一一翻看,边看边吐槽。
“写得好,就应该这样,冲上去打他一拳!”
“这什么垃圾,除了写歪诗,就不会别的了吗?”
“这个好看,就是太短。”
……
看着看着,等蜡烛燃起的时候,这次买回来的十七八本话本,已经被刘昌淼囫囵吞枣般看完了。除了三四本被他赞了几句外,其他的都被贬了一通,尤其是孙秀才的大作《东厢记》,刘昌淼看到一半就扔地上了,还冲上去踩了一脚。
“留娘子在家,然后进京赶考,偶遇了公主?”
“那公主是瞎了眼吗?居然看上这种人,一个除了作诗什么都不会,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他娘子做的。”
“吃软饭的烂人!不要脸!”
如此骂了一通之后,刘昌淼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然后他随手拿起了最后一份,也就是张二附赠的‘柳州小报’。
他先是仔细看了小报上的街头趣闻、店铺广告等,对于后者还惊讶地小声嘀咕了几句,大意是以前怎么没见过,这家店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明天得去尝尝云云。最后,他熟练地略过诗词歌赋以及科举文章,目光落到了张二提到的那一篇话本上。
“换子?有意思。”
“王富贵、张狗剩、王家富、张家穷……”
“这个老嬷嬷真可恶,还有王家的人也太蠢了吧,居然认不出自家人。这样的人活该被骗,张狗剩真可怜。”
“咦,怎么没有了?”
刘少爷正看到兴起的时候,但后续却没有了,他顿时难以置信地将纸翻得哗啦作响,发现还真是没有了,这篇话本就停留在了被换到张家的张狗剩哇哇大哭,但张家人全都不予理会,张家大姐还偷偷掐他上面。
……居然停在了这?
这一天,和刘少爷同样感受的人还有很多。
因为这期的柳州小报属于加印,而且是免费赠送,所以不但老读者们看到了,新读者也有不少。尤其是那些茶楼、瓦舍等,他们本来便会买一些放在楼内供人观看,免费赠送后只要是识字的,基本人手一张。
在话本小说普遍还停留在几万字的当下,读者们是没有‘连载’概念的。他们一买就是一本,一看就全部看完。哪怕是那些篇幅较长,分了上下本的,也会一起印出来,所以只有买不起,不会看不到。
也因此,在看完傅文钰的话本之后,许多人便心生诧异。
“咦,怎么没有了?”
还有人招手找来了店小二,以点菜的口吻道:“小二,这个什么柳州小报,再给我来一份!”
“就要后面那一份啊,别拿错了。”
店小二一脸为难,“呃,客官,这已经是最后一份了,今早刚送来的,还热乎着呢。要不小的给您拿前面那份?”
前面那份代表着什么客人还是知道的,顿时就是一阵不满,“你是说没有了?不会是这个什么话本还没写完吧?”
“怎会如此?!”
骂骂咧咧了一阵之后,那人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咳,那什么,你们这小报几天印一次啊?明天有没有?在哪里可以买啊?”
“什么?!五天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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