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被他问得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连忙回答道;“奴才听到了,是皇后殿下在吹笛子。”
沈定?点了点头:“没错,是祯儿在吹笛子,咱们进去的时候小?点动静,别吵着她了。”
皇帝这行为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但郑华也没有多想,只当皇帝今晚喝多了,醉得不?轻,便听他的话?,进去的时候放轻了脚步。
沈定?走进栖凤宫的院子里,便下意识在院子里寻找起笛声的来源。他确实有些醉了,差点辨别不?出方?向,好一会儿才发现林祯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背对着他这个?方?向,形单影只地吹着笛子,那瘦小?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月光也照耀在她身?上,在她周围形成一个?朦胧的光圈,给人一种如真似幻的错觉。还未死亡的萤火虫好像被也被她的笛声吸引,竟然在葡萄架周围飞旋,一闪一闪的,又添加了几分浪漫的气氛,好像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梦中的一个?幻象。
沈定?看着这一幕,竟然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走过去,生怕自己的出现打碎了这场美好的梦境。
还是林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放下笛子,回过头来。见来的人是他,便要从秋千下来给他行礼。
沈定?却先?一步走上前去,将要起身?的她摁回秋千上,用醉酒后格外醇厚的嗓音对她说道:“不?必了,你继续吹。”
林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似很乖顺的样子。从沈定?这个?高高在上的角度来看,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的脸,让他看不?见林祯此时脸上的神情。
于是他弯下腰去,双手轻轻地将林祯的脸捧起来,温热而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林祯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看着林祯的目光痴迷,温柔得要流出水来。
他问林祯:“怎么了,不?开心,是因为朕回来晚了吗?”
林祯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动声色地躲了躲,淡淡道:“陛下您喝醉了,让郑公公扶您进去洗漱更衣吧。”
沈定?看出她的嫌弃,却非要凑上去亲她一口,贱兮兮地笑道:“朕没醉,要是醉了,也一定?是被你陶醉的。”
林祯听到他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身?体打了个?激灵,脸也慢慢红了起来,别开脸轻哼一声,没什么表示。
沈定?似乎也被自己这没经过脑子的话?给肉麻到了,哈哈大笑起来,一手从后面搂住林祯的腰身?,一手抄起林祯的膝弯,直接将林祯整个?从秋千上抱了起来,就像抱孩子那样轻而易举。
林祯身?体突然腾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转过身?找他的怀抱。沈定?却稳稳当当地将她往上颠了颠,竟然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回了殿里。
之前林祯说要到院子里透透气,没让宫人跟着,所以宫人们都?在殿里各司其职。这会儿突然看到皇帝将皇后给端了回来,都?有些吃惊,皇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他们急急忙忙地上前行礼,却听皇帝对他们说道:“不?用了,准备热水给皇后去去寒气。”
两人泡在温暖的水中,沈定?靠在浴桶上,整个?人看起来放得很轻松,林祯坐在他身?前,背对着他,长发被挽起盘在头上,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和洁白无瑕的瘦弱肩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定?用手撩起一些水洒在她身?上,又将她搂得更贴近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林祯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沈定?只当她这段时间神经崩得太紧,身?体过于劳累了,就温柔地给她按摩起来,只是这个?动作在夫妻之间做起来,难免会掺杂一些别的情愫。
林祯本来就怕痒,被他按摩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发出难耐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一把?毛刷,不?停地在沈定?的心上搔刮着。
自从上一次林祯晕倒后,他就一直听从胡太医的建议,没有再和林祯行过房,算了算如今也有两三个?月没碰过林祯了,沈定?心里想得紧,但又碍于林祯的健康,不?敢乱来。
只是今晚他喝多了点酒,有些醉了,也没有那么理智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渴望着林祯。他贴近林祯的耳朵,低声问道:“你最近有好好喝胡太医给你开的调理身?子的药吗?身?体是不?是好一些了,朕可以碰你了吗?”
林祯听到这话?后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心虚,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才细声细气地应道:“有喝的。”
胡太医给她开的都?是补气温血的药物,但杨太医给她的避子药却都?是一些寒凉活血的药物,两者一起喝,就约等于没有喝,她的身?体始终都?是老样子,近期甚至还有加剧的倾向。
但她不?想让沈定?起疑,更不?想让沈定?替她担心,所以只好撒谎说她喝了药后身?体已经好多了。
听到她这个?回答,沈定?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林祯疼得呜咽了一声,紧接着声音就被吞没在了沈定?的唇舌里。
等回到床上,已经是半夜三更的事?情了,林祯困得睁不?开眼睛,有种预感今晚会比以往更好睡一些,于是也不?管沈定?了,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沈定?这会儿酒完全?醒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时半会还没有困意,就干脆侧躺在林祯身?旁看着林祯恬静的睡颜,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着,有些忧愁地喃喃问道:“朕的祯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日子照常过着,林怀织打从嫁进东宫之后,来看林祯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麻烦了,几乎是天天都?往栖凤宫跑。
今日她又来了,进门看到院子里晒了许多海棠果,就顺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完全?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更是没有一点太子妃该有的矜持,而宫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大大咧咧,也不?敢说她什么。
用糖腌过的果子酸酸甜甜的,林怀织觉得还挺好吃,拍拍手道:“看来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可以跟母后讨要一些回去。”
这话?说得就像寻常人家串门讨要东西一样,让久没有接触过外界生活的宫人们愣了愣,心想这太子妃也太过接地气了,还当这是自己娘家,想要什么就可以带回走吗?
她走进殿里,给端坐在正上方?的林祯行过礼后,就笑眯眯地坐到林祯身?侧,提起院子里的海棠:“母后去哪里弄来这么多海棠果,我进来的时候尝了一个?,还挺好吃的,一会儿想带些回东宫吃。”
林祯见她进宫也有段时间了,却丝毫不?改在家时的性?子,这原本是很不?应该的,但林祯却有意惯纵她。她既然都?已经委屈地进宫了,若是还用条条框框来约束她,那有多难受,林祯这个?过来人最了解不?过了。
想当初她刚进宫的时候,孝德皇后和流苏姑姑也要求她这样那样的,她心里抵触得很,却不?敢有异议,最后还是沈定?看出了她的心思,发了话?,她才得以做回自己。如今换了她,她当然也要护着林怀织,不?让林怀织在她眼皮底下受一点委屈。
至于林怀织今后有没有国母的样子,就再说吧。
听了林怀织的话?,林祯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对她说道:“是前段时间去贵妃宫里摘的,摘得多了些,就准备晒成果干留着以后吃,你要是喜欢,一会带一些回去和翀儿一起吃吧。”
林怀织却抱怨道:“母后您去贵妃娘娘宫里摘果子也不?喊我?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林祯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想起来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爬树摘果这种事?情自然没少做,她满怀歉意地对林怀织道:“母后也是一时兴起,没来得及通知你,下次一定?。”
林怀织这才作罢,又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吃起来:“还是母后宫里的点心好吃,听说都?是御膳房的御厨做了送过来的,别的地方?都?吃不?到呢,父皇对您可真好。”
林祯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心满意足道:“陛下待我自然是最好的,你若是喜欢,可以经常过来,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吃。”
林怀织欢呼一声:“真的吗,那太好了,儿臣保证天天过来蹭吃蹭喝。”
沈定?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便笑着问道:“哦?太子妃要蹭什么?”
见皇帝来了,林怀织赶紧收起自己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起身?给皇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儿臣正在说母后宫里的点心好吃,要天天来吃呢。”
沈定?看了她一眼,笑道:“行啊,有你来陪着你母后,她就不?会这么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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