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剩陈靖阳和老张二人对峙着。
他们家的氛围一向自由,陈靖阳印象里他爸也很少对他摆过父亲的谱。看来他都过三十岁了,还得来一场迟来的父子对话。
“你们究竟怎么回事?我是说,你和孩子的妈妈。”
“没怎么回事。说了,我们是初中同学,当时错过了,读研的时候又遇到,但她要结婚了。前不久才发现淼淼是我没忍住的后果。就这样。”
老张眉头紧蹙:“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装得自己很洒脱吗?你就能掩盖你做的糊涂事?”
“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再多的陈靖阳也不愿说了,“我没糊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能说什么?对着自己的亲爹表演如下一段么?“我初一就喜欢她但我不知道,到高中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了全校唾弃的‘校耻’,到了本科我们几乎断了联系,读研时我巧合地搬到了她的校区,就想约她吃餐饭看看她是不是变了一个人……结果那天我喝多了但没完全喝多,她骑到我身上握着我的老二要我和她做爱,我人生的第一次就是和她成为炮友的开端。再后来她怀孕了,她决定和她男朋友结婚,我也就决定做她一辈子的情人,直到她想要结束为止。”
不必要的细节过多了,像个自我感动的弱智。
“那孩子真是你的?她可完全不像你。”
“真是我的。”
“你不是动过手术了吗?”
“纯属意外啊。不信你自己验去,你们要不信干嘛给她塞那么多礼物。”陈靖阳感觉再对话下去就是浪费口水了。
“人养得不是缺咱家这仨瓜俩枣的样子。”老张心中思绪万千,“是不是你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对。”
老张骂了一句粗话,自诩高素质企业家的他严格要求自己,已经很久没说过粗口了。“我以为我做的事情够混账了,怎么我儿子做的事比我还混账。”
“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陈靖阳说得理直气壮,“偶尔也感觉咱俩是亲父子啊。”
陈靖阳指的是他的存在本身也是个意外,区别在于他父母是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而他在破坏别人的学生情侣关系。
“说的什么话,滚吧你。”老张想,他这个儿子一直是放养的,没管过他多少也没教过他什么,就这么野蛮地长大了。一晃到了陈靖阳都三十岁也为人父了,老张才有了他真的长大成人、成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实感。
陈靖阳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很清晰,是一种惊世骇俗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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