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成亲十年无所出”的尴尬都转化为意气风发。当初背后嘲笑的人只恨不能与她换一换,如果“憋”上十年就能“憋”出个文曲星下凡的儿子,他们简直一百个愿意。
余氏如今在村子里走路都带风。
谢林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虽不至于像余氏一样招摇,心里同样乐开了花。每天最享受的就是出门听人夸自家儿子的好话。
看见他们在信中直白表达的心声,谢拾生出个微妙的念头:……爹娘一直不肯来京城,该不会就是想留在村里听人吹捧罢?
至于三房一家,如今却举家搬到了镇上。分家之后,谢记卤铺由他们负责,除了提供技术方子的谢拾有雷打不动的一成分成,其余的全部收入从此都归他们所有。
另外,以前谢拾从学海中开出的菜品和酒品方子,也被家里人翻了出来。这点利益从前的谢拾罩不住,现在却是小菜一碟。
家中一切安好,谢拾又看起了昔日同窗好友的信。
姚九成的来信是向他打听开边互市的事。姚家作为襄平赫赫有名的大商户,放在整个大齐却只能算是二流,官面上的力量不足,收到开边互市的消息时已经迟了。
直到发现从北地归来的商队赚得盆满钵满,得知谢拾不仅出使草原谈成和议,还在边关主持开羊市,建设纺织工坊等等事迹,姚家人从上到下都懊悔不迭。考虑到谢拾和姚九成之间的关系,要是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自认定然能分到一杯羹。
姚九成此番来信就是打听这件事的。错过了第一批“羊毛引”没关系,他们一心想着加入第二批,而且想尽量多得一些份额。
谢拾看完书信,微微默然。
他并不了解姚家的情况,自然不能做出什么保证,只能在回信中详细说明朝廷定下的规矩,让姚家看看自家符不符合条件。
好在姚九成对家族的观感本就复杂,并没有在信中为难于他,只是咨询而已,谢拾能提供几分帮助自然是好,不能也无妨。
他的态度令谢拾放松不少。
若是这位好友非走他的后门,谢拾总
() 不可能循私。这份相交多年的友谊难免受到影响……而这是谢拾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只能说姚九成是了解他的,没有提出让他为难的条件,也不至于折损彼此的情谊。
此外几封信则是来自李道之等致知社的骨干,谢拾从北境归来后,曾经去信向他们说明榆阳分社的情况。而后也不知襄平的众多社友是受到刺激还是被激发出敏感,随信寄来的新一期《致知集》很是精彩。
包括李道之在内,众多奇才的智慧之光在闪耀。谢拾看到在大齐不受重视的众多杂学在这本《致知集》中焕发出别样的光彩,仿佛昔日种下的种子终于破土发芽。
有些内容他一路读下来,竟然都觉得有几分吃力,尤其是李道之的文章,于谢拾而言已颇为艰深,一连数日,他下值回家便扎进书房阅读,推演了数日才明白过来。
而后,他忍不住起身笑了起来。
李道之等人的出现证明他一直以来设想的道路是可行的。坐拥学海的他并不需要看懂学海中的每一本书,掌握每一样知识,只要能发掘出看懂这些书,掌握这些知识的人,这个凡间迟早能建设成美好仙境。
一念及此,谢拾心情激荡。
想到首辅何万年与次辅李岱的叮嘱,他激荡的心情重归平静,又重新坐了下去。
伸手拂过面前的《致知集》,抚过其上一个个人名,一篇篇文章,谢拾眼神明亮。
“不会太久了……”
他像是许诺,又像自我安抚: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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