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为真,只凭这两张纸,就能攫取源源不断的财富。谢拾竟然将之献给了天子?
夫家陆氏作为太原富甲一方的商户人家,夫君逝去后又执掌陆氏多年,晋阳公主可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妇道人家,而是真真切切在商场的“腥风血雨”中杀过的人物。稍一思量她便知晓这两张纸的分量。
她一五一十向天子道来。
天子听完,都不免大大吃了一惊。
商贾之事他并不通晓,只知道谢拾提供的方子的确赚钱。但他以为能赚取的利润是一,晋阳公主给出的答案却是几十上百。尽管其中免不了后者所熟知的商业操作。
听完晋阳公主的解释(),天子先是大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摇头失笑:“看来给谢修撰的一成利竟是多了。”
——源源不断的庞大财富,哪怕只分给谢拾十分之一,都令天子生出肉疼之感。当然,肉疼归肉疼,他不至于说话不算数。
见晋阳公主一头雾水,天子便将原先的计划说了出来。羊毛之事涉及互市,交由户部牵头来办。而琉璃产业,天子打算交给商业经验丰富又深受他信任的晋阳公主。作为秘方原主人的谢拾能拿到一成分红。
话说到这里,天子不免与女儿分享了方才某个楞头青“犯颜直谏”的莽撞之举,不忿道:“这小子以为朕是永昌帝不成?”
在外人面前,天子还会掩饰一二。在女儿面前,他骂起永昌皇帝来毫不客气。同样作为永昌皇帝受害者的晋阳公主与天子同仇敌忾,都恨透了不干人事的永昌皇帝。
晋阳公主默默听完天子的转述,不由莞尔。当年那个孩子似乎一直没有变过?
“就是!堂堂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半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幸而父皇英明神武,宽宏大度,不曾与他一般见识。”她附和着天子批了谢拾一通,继而又话锋一转,“古之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诎。谢修撰宁为直伐,不为曲全,亦与古之君子同列。父皇为子孙得一诤臣,岂非大齐之幸?”
“你倒是与常忠想到了一处。”天子微微一笑,“朕却以为常忠所言更有道理。”
从谢拾的策论以及提出的建议来看,他并非不通实务的书生,于政务颇有见地。这样的人才,若仅为言官,不免浪费其才。
晋阳公主好奇地“咦”了一声。
“为子孙得一诤臣?非也。”在晋阳公主好奇的目光中,天子笑道,“乃为子孙得一宰相之才!栽培得当,可用三代!”
晋阳公主不意天子对谢拾竟有如此高的评价。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
才华是一回事,人品是另一回事。谢拾的年龄比太子小了一轮,可用三代真不是假话。如此一来,其人品性至关重要。谁都希望麾下是诸葛武侯而非司马老贼。
谢拾才华虽高,更令天子欣赏的是他的品性,只要他日后不变,必然要重点栽培。
身为太子的嫡亲姐姐,晋阳公主对此乐见其成。转念想到女儿对谢拾的特殊态度,晋阳公主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念头。
——何不索性将之变成一家人?
涉及女儿终身大事,尽管心中有了想法,晋阳公主却不曾提起,还要好生思量。
……不急,不急,既然接下了负责琉璃产业的任务,自然会有与之打交道的功夫。
看待救命恩人和女婿候选自然是不同的态度,晋阳公主的目光不由得犀利起来。
一无所知的天子将任务交到晋阳公主手上,又同后者商讨一番细则,便满意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将一切全权托付给女儿。
这份异于常人的信重既是压力亦是动力。晋阳公主郑重接过任务,面上毫无难色,只信心满满打包票:“……父皇且放心,此事便交给儿臣罢。”
不多时,她辞别天子,并未直接出宫,而是顺便去了东宫,探望一母同胞的弟弟。
此时太子正在东宫,得知晋阳公主到来,亦是欢喜,他二话不说便亲自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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