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平静,声音笃定,不是商量,而是在陈述自己的决定。
时砚第一个反对:“不行,沈哥交代过,我们不能进去!”
可顾东亭恍若未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经飞身下船,径直向小岛而去!
“顾道友!”
“顾师兄!”
其余人又惊又急,连忙向上跟过去阻拦,但眼前一花,从涿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从涿笑眯眯的说道:“诸位,顾东亭做了决定的事情,除了沈妄,没有任何人能撼动,不如你们冷静一下?”
“反正,等一个人也是等,等两个人也是一样的等嘛。”
时砚怒火攻心,气急败坏:“这能一样吗!”
所有人都怒目以示,从涿却完全不为所动,依旧坚定的挡在众人身前,立场十分明确。
毕竟是活了万年的老蛟,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们只能愤愤瞪着从涿,更加焦急的等待着。
顾东亭身上有沈妄给他的阵玉,非常顺利的进入了阵法里,他在小岛上急行,试图寻找到沈妄的痕迹。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小岛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岛屿,树木繁盛,林间还有不少小动物,但现在再看,所有树木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大部分都变成了黑炭,仿佛被大火灼烧过。
原本平整的地面也变得沟壑纵横,就像有人用巨大无比的斧头劈砍过似的,连坚硬的石头都被劈成了两半。
这种实力,绝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做到的。
越看,顾东亭心里也越焦急,他撕下张望着,突然,他目光停在一处地方。
和周围被大肆破坏过的荒凉破败不同,那一片地方绿意盎然,倒在地上的大树甚至抽出了新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顾东亭一个急转,朝着这处明显异样的地方而去。
在抽出新芽的树木中心,赫然是一块足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原形空地,地面上还有被灼烧过的黑色痕迹。
顾东亭心心念念的沈妄,就处在这空地的正中心,他安安静静的躺着,看不出生息。
顾东亭呼吸一窒,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顾不上观察,就飞扑了过去:“沈妄!”
小心翼翼将沈妄扶进自己怀中,顾东亭眼中含着泪,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沈妄……”
慌了几秒,他很快反应过来,颤抖着摸出一瓶瓶丹药,不要钱似的送进沈妄口中。
“沈妄,求你,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人。
正绝望的时候,沈妄睫毛轻轻一动,他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下雨了吗?”
顾东亭屏住呼吸,看到沈妄睫毛又颤了颤,一阵狂喜,又哭又笑:“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沈妄这是才睁开眼睛,他看着顾东亭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费力的勾起唇角:“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你救了我。”
“现在,我是你的了。”
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沈妄杀了古元俊,世界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一时间,玄学界所有人的都庆幸不已,沈妄的病床前,前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送的花和果篮多到无处安放。
沈妄深受重创,不仅断了许多骨头,外伤更是严重,送进医院的时候让医生怀疑他是遭遇了车祸。
更严重的是他的内伤,灵气紊乱,体内经脉有隐隐裂开的痕迹,神识和丹田更是惨不忍睹。
令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毕竟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受的伤,玄学界几乎将他也供了起来,白家的丹药不要钱一般送了过来。
沈妄也享受了一把皇帝待遇。
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顾东亭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还需要外出做任务,去揪出古元俊的残党吧。
白天睡了不少时间,夜晚的时候,沈妄就睡不着了,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小心翼翼的运行着灵气。
房间门被打开,顾东亭一眼就看到他正在修行,不由皱眉:“你现在伤势还没好,不必急着恢复修行。”
沈妄从善如流,不再运行灵气:“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
自从被顾家人从医院接回顾家,沈妄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被当成了个玻璃人似的,这也不许他干,那也不许他做。
就连下床多走几步路,顾家长辈都会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如果其他人,沈妄才懒得管呢,可偏偏,这些人是顾东亭的长辈,也是他的长辈……只能说,是甜蜜的负担了。
“他们也是担心你。”顾东亭好笑的说道,停顿几秒,他继续说,“我也很担心你。”
事情明明才过去几天,顾东亭却有些记不清当时找到沈妄时的画面了,唯一记得的,只有满目的鲜红,还有沈妄苍白的、奄奄一息的脸。
沈妄这次受伤,他自己好像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是顾东亭,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无法释怀。
“我的错。”沈妄拉过顾东亭,亲了他一口,哄道,“我一定好好养伤,保证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好不好?”
顾东亭故作严肃,但没过几秒,就被逗得一笑,坚冰顿时化为了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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