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西装革履,但长身立在池晴面前时,那桀骜的眉眼与率性的神色,仍然倾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傲劲儿。
但碍于面前的人是长辈,其实谢宥辞已经收敛了很多,他这人平时很少懂收敛两个字怎么写,也就在池漾面前把姿态放得最低,眼前这人也不过是沾了她的光。
“您想跟我谈什么?”
对峙良久,还是谢宥辞率先开口。
池晴能察觉到他要散不散的压迫感,但她平时也强势惯了,此时身为长辈也仍然保有威严,“小辞。”
称呼一出,长幼立显。
池晴抬眼看着谢宥辞,几番打量,遂尔开口,“你让我感到很失望。”
谢宥辞:“……”
他眼瞳沉静地看着池晴,听到她这番话后沉默了好半晌,“不瞒您说——”
“我还以为,从来不曾照顾过自己女儿的母亲,因为不够在意,所以永远都不会有一天跟旁人说,失望。”
池晴的双眉轻轻皱了一下。
她有些不太喜欢谢宥辞这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尔尔可能还不清楚这件事,但小辞你应该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结婚。”
谢宥辞慢悠悠地眯起长眸。
他看着池晴,思绪忽然回到领证前,池漾还在意大利做她的毕设时,池晴有一次找他约谈,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女儿。
当时谢宥辞是觉得荒谬的。
他跟池漾一起长大,说是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都不算夸张,只不过别人穿着同条裤子一起走,他俩则是互相打。
这么些年来。
经历过最容易早恋的青春期,也经历过大家争着谈恋爱的年少时代,他们两个却从始至终没擦出过任何火花。
连朋友们都觉得,如果哪天身边发小开始谈恋爱,谢宥辞和池漾也最不可能。
但池晴挑选女婿时,精挑万选,最后竟然是看中了他。
谢宥辞并不屑于被看中。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桀骜惯了,用旁人的话说,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得到,谢家也能保他根本不需要牺牲自己的爱情去做什么狗屁的商业联姻。
他拒绝了池晴。
在咖啡厅里翘着二郎腿,肆意嗤笑,“您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对她有兴趣?”
池晴并未逼迫。
她曾经历过婚姻的不幸,不想让女儿步入后尘,所以想为她铺平这条路。
她把京圈里所有配得上池漾的男人挑选出来,分门别类,从秉性、才华、厨艺等各方面严格打分并进行排序。
而其中。
长相在池晴的打分体系里甚至是最严重减分项,长得越招人扣得分越多。
池晴生怕女儿跟自己年轻时一样,被一副皮相就骗得五迷三道,更觉得长相招人的男人恐怕大多都不老实。
但即便如此。
谢宥辞的总分仍然位列第一。
他以极好的教养、优越的厨艺和京圈无人不赞的才华拿到了最高的分,也因为这张脸扣了最多的分。
清单里面还跟着十几个男人,其中不免有很多歪瓜裂枣,让人觉得难评。
当时的谢宥辞拒绝她后就走了。
再后来,他参加酒局时意外耳闻,池晴又拿着她那列表向后约谈了好几个人。
前面有几个家里已经定下的,自然只能拒绝,好像说是约谈到第五名时,对方一口承诺愿意娶池漾并会对他好。
到底是青梅的情分。
谢宥辞特意去背调了那个人,只觉得一言难尽,很难理解,再一查便发现那人其实也有女朋友,不过是个女大学生,远不如直接娶了池家大小姐来得划算。
他真很不能理解池晴的做法,也不知道她到底凭什么标准给池漾定的人。
本也不想插手。
可奈何他有一次在酒吧偶遇那人,见他喝高了时跟兄弟吹牛,“怎么样?羡慕死我了吧!池漾那娘们能过来给我当老婆!那腰细腿长的,看着就很好……”
最后那个脏字还没说出来。
谢宥辞就箭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单手攥住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给了他一拳。
他选了最不理智的,用拳头的方式解决问题,要他自觉去跟池晴退掉这门亲,并找人把这些事去说给她听。
谢宥辞本以为,池晴得知自己挑的人有问题后会放弃了这种想法,没想到她换了种打分方式重新琢磨,继续约谈。
谢宥辞烦得很。
最后他干脆又去找了池晴,“池总非要用这种方式安排自己女儿的婚姻?”
池晴反问,“那谢总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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