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交待一番,白素才离去。
入山路途遥远,所以白素将妹妹安排在附近一个农户家中,给了银子,算是寄养。
每日,相婴都是第一个跑进学堂,从一字不识,到通读圣贤之书也不过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这般天资极其罕见,自然是让众人震惊,学堂的老先生就总是说,倘若相婴是男儿身,必然能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学堂内的学生,也都是羡慕的很。
自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肯定是招人嫉妒,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学生更是如此,先生总是夸奖这相婴,搞的他们颜面尽失,时间长了,积怨加深,于是有人提议戏耍这相婴一番。
“如此甚好。”几个学子立刻一拍即合。
“堂堂男儿,岂能被一女子压在头上,便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一学子早就憋着一股气。
“不可对女子动武,那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有人提出底线。
“那是自然,咱们也不是下贱的人,只是戏耍戏耍她,却不会伤她半分毫毛,得让她明白,女人任何时候,都得依仗男人。”一人似乎是成竹在胸,又道:“对了,这相婴喜欢听话本和说书人的传奇杂谈,便以此入手。我听说,户村那边有个老宅,闹鬼,自然,咱们读书人眼中,哪有什么鬼怪,都是怪力乱神之说。只不过是夜里,那老宅阴森,有点吓人罢了。想想,若是讲她这一个女子引过去,肯定吓的屁滚尿流。”
“只是吓唬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咱们也能出一口被她压在头上的恶气。”
“那就说,那老宅中夜里有说书先生讲鬼怪杂谈,咱们与她一起去,到时候她必放松戒备,届时咱们伺机脱身,只留她一人,保准叫她出丑。”
“如此甚好。”
学堂里,几个学生悄悄密谋此事,计划制定好后就开始实施。
下午课毕。
“相婴,我等相约去户村游玩,你也一起来吧。”一个学长笑脸盈盈,跑来说道。
从外表上看,相婴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女童,脸上还挂着一点婴儿肥,这会儿正抱着一本‘草堂杂记’津津有味的看着。
草堂杂记,都是一些没什么前途的乡下读书人根据民间传说写的各种‘传奇’,也就是胡编乱造的小说。
不在于工整,不在乎是不是合理,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好看。
“不去,户村我去过,没什么可玩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相婴头都不抬,对她来说,出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看这有趣的故事比较好。
她学文识字,就是为了能看书。
至于书中所谓道理、礼仪什么的,她并不关心,这一点和她姐姐的性子截然不同,白素是为了和凡人接触,学其精髓,相婴完全是为了图乐子,寻个自在。
“户村那边有个老宅,听说闹鬼,而且,那闹的鬼,最擅长讲故事,很是有趣。”有学长说道,一脸的神秘兮兮。
没见过鬼的,都会对那种新奇古怪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心。
尤其是女人。
“会讲故事的鬼?”果然,相婴抬头,眼睛泛着亮光。
几个学长见状,暗道这不就上钩了。
不过还得加把劲,要让对方将恐惧压下去,将好奇心提上来。
“且不管有没有鬼怪,咱们读书人,胸中自有浩然气,什么鬼神都不惧。再说,咱们这次去好些人,大家都在一起,玩玩闹闹,岂不快哉?”
这位学长说的很有道理。
相婴果然被吸引,她考虑了一下,点头说:“行,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若真能碰上会讲故事的鬼,那自然是好事,若是碰不上,也当是散心。”
这话,听在那几个学长眼中如同吹牛。
遇到鬼,是好事?
这丫头真是能吹,不过也好,到时候,可以提前找人假扮成鬼,好好吓她一下,捉弄一番。
如此她颜面尽失,看以后还能牛气的起来。
于是几人各怀心思,结伴去了户村。
户村距离见隆书院不远,几人说说笑笑,吟诗作赋,天渐黑时已经进了村。
几人中有家就在户村的,说是夜里,可以在他家借宿一宿。
天黑时,将带着的灯笼点着,几人结伴去了那老宅。
“多年之前,一户外地人来村中定居,兴土木,盖了这么一个宅子,只是才住了不到半年,就突遭变故,这户人家,死了个干净,当时,十里八村的都被惊动了。”
“我也听说过,官府的人也来了很多,好像州府也来了神捕,但什么都没查出来。”
“便是查出什么,也没有公示,不过听说是强盗劫财杀人。”
“咱们这里民风淳朴,哪儿来的强盗?反正我家世代居于此地,从未听说过有强盗,更没有入村杀人劫财的先例……”
几个学长一边走一边讨论。
他们口中的事件,颇为神秘。
“那户人家,是不是姓冯?”这时候,相婴问了一句。
户村本地的那个学子一听,点头:“不错,就是姓冯,看来,相婴也听说过?”
相婴点头。
更多的没说。
“这个不奇怪,当年那事儿的确是闹的很大,很多人都知道,我还知道,冯家死了十一口人,连家里的狗都没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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