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徐默冲着那几个江湖汉子道别,留下碎银,拍了拍东陵亭的肩膀起身向外。
后者无奈,知道技不如人,只能老老实实跟着。
走到外面,凉风拂面,但腹中酒气越浓,感觉奇妙。
林九渊看着徐默。
“那首诗,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显然,这是林九渊一路尾随的原因。
是人就有好奇心。
女子更盛。
“自然是你跟我讲的。”徐默实话实说。
林九渊面带温色:“先生,九渊诚心求教。”
说实话没人信这是。
徐默无奈,只能胡扯,说是旁人讲的。
“你见过我双亲?”
“没有。”
“那是谁与先生讲的?”
“行,我见过你双亲,这总行了吧。”
“即便见过,我爹我娘也绝无可能将此诗道出。”
我勒个去!
徐默不想说话了。
“还请先生实话实说。”林九渊躬身。
“实话实说是吧,这诗的确是你给我讲的。”徐默懒得再掰扯这个事儿,对他来说,这个事儿毫无意义。
“上次你们十人被老玄吞食,炼做伥鬼,我与你们几人相谈一夜,你林九渊便求我,以此诗给家中双亲带话,说你今后不能在二老膝前尽孝了。”
说完,徐默看林九渊还想再说,急忙伸手阻止。
“别再问了,就此打住,你信也是这个,不信也是这个。”
林九渊见状,只得咽下疑惑,不再询问。但仔细一想,瞬间觉得毛骨悚然,瞳孔缩小,额头见汗。
皆因这位徐先生所言,初听是胡言乱语,不切实际,但细细品味,却警觉暗扣相合,逻辑无懈可击。
只因林九渊代入其中,若真发生那种事,她必然会如此做。
而如果这人不半路拦截,他们十人真的上山打虎,一旦不敌,下场如何。
或许就会如这位徐先生所言。
这才是让她恐惧的关键。
这时徐默已经带着东陵亭远行,林九渊轻咬柔唇,快步跟上。
徐默不想搭理她,想着她想跟着就跟着,跟一会儿无趣就自行离开了。
练武、修法,除了体魄强健,手段繁多之外,精神还特别好,几天几夜不睡觉都不带困的。
既要远行,那就不想耽搁过夜。
不过在走之前,徐默还有些事情想做。
他行至县中府衙,在外闭目肃立。
东陵亭和林九渊站在不远处,虽不解,但也没问。
此时夜深,孤月当头,府衙内,县丞范文第伏案阅卷,皆是县中琐事,劳心劳神,不免有些乏困。
“长远,取些茶来。”
范文第吩咐。
屋外一个小吏急忙应声,取烧水浇茶,端来时,却发现范县丞持笔顶额,正在打瞌睡,闭目点头。
小吏见状上前,也不敢惊扰大人,准备取外衣替他盖上。
却没想到刚盖好,范文第猛的惊醒,胸口起伏,睁目急喘,居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大人,您这是……”
小吏也吓了一跳,心说县丞大人怕是做梦惊着了。
必是魇梦。
范文第此时如梦方醒一般,先是四下看看,然后呵斥小吏,让其出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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