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几个年轻的游侠儿不仅能弄到身外骨,竟然还有灵弩。
掷出光雾弹的的林女侠已经遮住了自己的口鼻,手中拿着匕首,她一点点退出到光雾之外,趁着偷袭之人被苏鸟鸟的灵弩吸引视线,她已经纵身扑到了一个来袭者的身上。
那人要将她摔出去,她身子一松,直接拧在那人身上,手上匕首插入了他的脖颈。
又有一人从她背后袭来,林女侠以尸体为遮挡避过一击,一脚将尸体踹了出去,再翻滚向了另一边。
那来袭之人持剑刺她,却被苏鸟鸟的灵弩所阻。
林女侠则趁机回到了骡车前。
“老大,六个人,还有四个。”
双手持大剑将一人拍飞,立剑挡在自家老大前面,同样已经遮住了自己口鼻的苏鱼鱼又大喊一声:
“苏虫虫你别装死!”
“来啦!”
只见苏虫虫手持一把大盾,直直地冲向了被光雾笼罩的偷袭者,那人手持弓弩,连发数箭,却都被苏虫虫手中的大盾挡下。
幽林深处,一个男子见那几个游侠儿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冷笑一下,抬起手臂,用灵弩对准了手持匕首的瘦高女子。
没等他催动机括,密林中忽然有一根藤猛地挥出,直接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甚至没有机会做一点反抗,就成了一具被缓缓拖向黑暗中的尸体。
“他们来了六个人,咱们杀了两个他们还不跑,那就是亡命之徒,咱们杀了二个他们还不跑,那就是死士了,现在就剩俩人了,咋办?都杀了?”
苏虫虫与苏鸟鸟配合击杀了那个趴在树上的弓手,林女侠借着苏鱼鱼的挥剑之力扑杀了另一个拿剑的刺客。
仅剩的两个刺客竟然还在跟他们对峙。
苏鱼鱼心里泛起了嘀咕,就算他家老大得罪了那个淮南侯,淮南侯也不至于派六个死士来杀吧?
一个死士一年的开销是二百两银子,养十年就是两千两,六个就是一万两千两……
说真的,淮南侯要是真把一万两千两银子摆出来,她们可以把老大绑了直接送去,还省了六条人名呢。
当然了,送完了还得把老大偷出来。
“我扔了光雾弹他们还不跑,就已经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了,还用得着死人了才知道?”
林女侠用牙紧了紧手臂上的缠带,她刚刚缠斗的时候受了点轻伤。
她话还没说完,仅剩的两个刺客便隐入了林中,竟然是真的跑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苏虫虫拿着盾牌去林子里看了又看,又钻出来说:
“老大,他们应该是走了,奇怪,怎么刚刚不走,你和我姐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走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是被咱们说走了似的。”
林女侠直起腰,转身去查看坐在车里的人。
光雾还未完全落下,于清倚着车壁而坐,看着站在光里的女子,她的嘴角如平时一样在笑,神色间却带着戾气。
“于小公子,您这二十万两银子可不好赚。”
狼皮毯子下,于清断了二根手指的右手轻轻动了动。
“实不相瞒,我……”
“先离开此地再说,于公子您也想好了到底该跟我们这些游侠儿说什么,咱们的命确实比不得您这样的高门贵子,也不想不明不白为了点儿银子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苏虫虫的手臂被箭擦伤,林女侠自己翻身上马提着灯在前面开路,一路疾驰,直到天色渐亮,一个村落在山脚遥遥可见,她才一勒缰绳,让马的脚步放缓。
“那些人在林子里追杀咱们,定然也知道这条路通往海安镇,未必不会在沿路继续下手,就在前面的村子里补些食水和骡马吃的豆饼,咱们趁着白天的时候穿过那片林子,绕山道去岩城。”
苏鸟鸟和苏鱼鱼骑马去采买东西,苏虫虫也想去,被他两个姐姐联手压下,委屈巴巴地倚着树休息。
抬手让车帘大开,林女侠抬起一脚跨在车上,手臂撑着膝盖看向那位自称叫“于清”的少年。
“昨夜不止六个杀手,那两人不退是因为约定有高手为他们支援,只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那高手未曾出手。于小公子,你嘴上说我救过你两次,心里想的却是用我们四个人性命来填你的回家路,这未免有些阴损。”
林女侠的话说得直白。
几乎是指着人的鼻子骂无耻了。
于清看着她,片刻后,又将目光移到了那副身外骨上。
“我不姓于,我本名秋庆宇。”
当今西昭的皇帝陛下,名叫秋旌崇。
“你是西昭皇族?”
“序齿十一。”
西昭十一皇子,宁郡王,同胞兄长就是西昭的太子殿下秋庆荣。
这等尊贵的身份让林女侠凉凉一笑:
“您这等贵人,可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能经手的,等到了岩城,我就送你去官府,让那些官老爷把你送进安安稳稳送进乐京。”
于清眉头微微皱起:
“林女侠,我知道我一路上给各位添了麻烦……”
“不必说了,也是我贪心,被钱迷了眼,受伤也是活该。”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看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苏虫虫,林女侠转身就要离开。
“林女侠,你送我回西昭,我可以让你成为雕灵师。”
车帘落下,却没挡住秋庆宇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听见脚步声,秋庆宇知道林女侠就在车前没动,他又说:
“这套身外骨,还有那套灵弩,都不是武氏灵塔所出,是你自己做的,我说的可对?你既然有这般本事,却在南平只能当个游侠儿,到了西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让你进灵塔,也可以让你进安平学宫。”
风吹起车帘,秋庆宇看见了女子清瘦的背影。
女子的身子没动。
于是他便知道,她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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