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他激动的是,他在此之前从不知道,同性的伴侣也可以在另一寸土地上获得法律意义的婚姻关系。
从陈洲拿出两张飞机票的那刻起,赵达达就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做梦了。
上了飞机的赵达达惊喜着一张脸,趴在飞机窗边,看着一朵一朵棉花糖似的云彩离他忽远忽近,蓝色的天空像是一颗柔软的果冻,泛着令人垂涎的光泽,而小小的飞机就像是果冻里穿梭的气泡,把他和陈洲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赵达达眼睛像是会发光,各个地方看个不停。陈洲笑着从空姐手里接过两双一次性拖鞋,自己先穿好,然后弯下腰努力给大脑活蹦乱跳的赵达达穿上。
陈洲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整个人英俊挺括,瘦削的脸上五官分明,就像是杂志里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男模特。
年轻漂亮的空姐看见高大的陈洲委委屈屈弯腰给猴子似的赵达达穿鞋,顿时脑补了五万字的耽/美小甜文,然后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
而赵达达整个人都快要钻到飞机外面去了,他兴高采烈的指着窗外刚刚飞过的一只小鸟,嘘着声音惊讶的对陈洲说:“陈洲!我看见鸟了!”
陈洲:“……”
此话略有歧义,陈洲终于把鞋子给不老实的赵达达穿上,抻了抻有些发皱的衬衫,笑着对赵达达问:“谁的鸟?”
赵达达:“……”老巫婆!不……老巫公!
陈洲把胳膊从赵达达的颈后穿过,自然而然的搂过赵达达有些单薄的肩膀,强迫性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赵达达的头发有很淡很淡的草香味,那是家里新换的洗发水的味道。他临行之前揉着满头的泡泡笑着从浴室里探出身,偏要陈洲蹭着他的脖子闻。而现在,芳草的主人身上暖烘烘的,火炉似的靠在他的胸口,像是陈洲的第二颗心脏。
人这一生能遇见一个相爱的人太难,陈洲的运气一直都不好,但老天是公平的,因为他赐给了陈洲一个独一无二的赵达达。
一个甘愿以肉身献祭于他的爱人。
赵达达蹭着陈洲的脖子,像是个柔软的小动物。
周围的人大多都已经开始睡觉,剩余的几个隐约的打着很小声的电话,年轻漂亮的空姐再一次扫视了一遍飞机舱里的旅客。
宁静中,陈洲攥着赵达达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微微透着男性独有的干燥感。
赵达达突然间心跳的很快,万里高空之上,赵达达回忆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像是梦境一样漂浮在眼前。从他在酒吧门口遇见陈洲那天开始,一直到两人开始习惯了负厘米的肌肤之亲,再到只经过匆匆准备就乘上了这趟飞往加拿大的飞机……这所有的一切,这所有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在脱离了地吸引力之下,宛若一本被翻得太快的书,字句斟酌,而心里却有些不真实的茫然。
赵达达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陈洲的食拇指,他粉嫩的嘴唇凑上陈洲的耳畔,声音轻的像是呓语,他说:“这一切,快的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陈洲垂头问他:“哪里不真实?”
赵达达摇摇头,眼睛通过陈洲的下颚往上看,迷惘而单纯:“不知道,就像是正在做一场想都不敢想的美梦,偷欢似的,难得的让我觉得就像是要碎了……”
赵达达把脸闷在陈洲的胸前,呼出的热气烫着心口,让陈洲觉得这个看似张牙舞爪狼崽子似的男孩也有缺乏安全感的一面,他像是个稚嫩的初中生,在茫茫人海中第一次尝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那点诱/惑人的甜美过后,巨大的无措和恐慌接踵而来,他想要获得被祝福的永远,却害怕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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