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今天问了才知道,李木水不声不响地带队出国考察了。她有什么变动从来不知道知会他,他也差不多快习惯被这样轻拿轻放的态度所对待,适应良好。
然而今天不一样,元平记得今天是他们当年第一次在山里见面的日子,从此他顺风顺水一片坦荡的人生开始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动荡。罢了,元平慢慢地梳理自己的长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面容浮现出苦闷的神色,反正她从来不记得他们两个的纪念日,都是他惦记。
元平闷在家画了一天的画,李木水没打过一次电话,入睡前他打过去,她挂断,他仰面躺床上等了半个小时,铃声响起元平立刻拿起手机,但是等了五六秒才接,不想让李木水知道他等她等得心急。
视频通话映出李木水的脸,他觉得她愈发有魅力,那种吸引人的特质就像红酒沉淀多年愈发醇厚。元平气散了,对她只剩想念。
“元平,怎么了?”
“不怎么就不可以找你吗?就是……想你。”
“你自己出去找点事做,不要天天闷家里。”
元平头埋进羽绒枕,语气发闷:“你回来和我一起找点事做。”
他不打算跟她提纪念日的事,她不仅不记得,肯定也不在意。
李木水还在忙,草草哄了几句挂断电话,元平一颗心刚雀跃起来又恢复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他想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吊着他,他在这场关系里半分主动权都没有。如果说可以让他尝尝李木水对他百依百顺的滋味,不,不需要百依百顺,只要让他感受下被她依赖的感觉就好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info.co m
元平带上眼罩,把自己塞进软蓬蓬的被子,怀着这样的愿景入睡。
第二天他起床是因为感觉到冷,然而家里明明开了26度恒温的暖气。元平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丝绸睡衣倚靠在一户人家门前,旁边还站了几个大爷大妈围观他睡颜。元平立刻清醒过来,脸嘭一下涨红,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衣衫不整的,你看看他穿的这是什么奇装异服……”
“长得人模人样的,是不是个流氓啊。”
元平低头看自己的睡衣,除了胸口开了一片,其余该遮的地方都遮了,这睡衣除了颜色亮丽点也没什么不妥。他刚想张口理论他们是不是还活在清朝,就看到大妈手中古早款式的小灵通。
“姐姐,”他怕大妈一个电话把他送到警察局,立刻换上他那副最讨人喜欢的招牌笑容,“现在是几几年啊?”
“你脑子坏掉了?零五年啊。”
“零几年?”元平笑容僵在脸上。
“零五!二零零五年!”
元平快速地心算,心想这时候他才八岁,互联网和智能手机都没普及的时代,和清朝区别不大。这应该是场梦吧,这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呢?而他又是为什么来到这地方来了,这单元房一看就破破烂烂,楼梯上全是陈年累月的污渍,完全理解不了什么人会能忍受在这种环境之下生活。
“行了行了,你别装傻了,我还是打电话报警吧,看警察怎么说。”
元平心想不好,无论是不是梦,他都不想去警察局喝茶。
身后的门在这时被打开一个缝,女孩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冷静。
“王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元平犹如挨了次电击,怔怔低下头,和小女孩对上视线。这鼻子眼睛嘴巴,除了李木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他对她所有的特征都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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