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徐路遥一大早来看她,还买了一束花,淡粉色的费罗伊德玫瑰,他藏在皮夹克外套里,偷偷带进了住院部。
徐路遥从皮夹克里掏出花,“当当当当——”
岑眠面无表情,弹掉落在她床上的花瓣。
徐路遥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你这人真是,送你花,送的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就算不喜欢,装一下惊喜的表情也行啊。”
岑眠轻嗤,“谁跟你说我不喜欢花,但得看是谁送的。”
“是,”徐路遥拖着长长的尾音,“要是换成是程珩一,你怕不是得笑开了花。”
岑眠拿起手里的苹果,朝他砸过去。
“你再说?”
她扔苹果扔得极准,正中徐路遥的脑门。
徐路遥吃痛得发出一声嚎叫,不敢再提,把手里的花束摆在了床头的位置。
吴轻敲了敲病房门,探进头来,“早上拍核磁,要我陪你——”
她的话在看见里头的徐路遥之后顿住,余光又瞥见床头柜上的那一束花,心里咯噔一下。
程医生这是出现情敌了?
吴轻在徐路遥身上打量了半晌,长相还算不错,但实话实说,跟程珩一比,还是差了不少。
“你要拍核磁?”徐路遥看向岑眠,“我陪你去呗,不麻烦人护士了。”
“……”吴轻没忍住悄悄白了他一眼。
岑眠知道吴轻的工作确实很忙,不好意思再耽误她的时间,“我让我朋友陪就行了。”
见岑眠这么说,吴轻点点头,“好。”
临走时,她装作才看见那一束花,“怎么你朋友还带花来了?医院里不准带花的,我没收了啊。”
岑眠知道医院的规矩,主动拿起花递给她,“对不起啊,你拿走吧。”
反而徐路遥不乐意了,“哎呀,我这好不容易送你一束花,怎么就拿走了,多浪费啊。”
“这花能放在护士站寄存吗?”他问。
吴轻捧着花,公事公办地说:“可以放护士站寄存。”
“那就放护士站吧,谢谢啊。”
徐路遥转头跟岑眠说:“你不是没多久就出院了,出院那天记得带回去。”
岑眠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快到拍核磁的时间,徐路遥找来轮椅,推着岑眠去了门诊。
这一次核磁是为了确认她骨折的地方复位后的状况。
徐路遥拿着检查单,去报道机上扫码,为岑眠排上队。
排队做核磁的人很多,到处人挤人,岑眠在最外面等他。
徐路遥回来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女人。
女人捧着厚厚一叠资料,挡住了脸,身着浅蓝色裙装,套了一件白大褂,随着走路的动作,像是一朵莲花散开。
徐路遥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看,还主动帮她接过资料,殷勤备至。
还没走近,徐路遥就迫不及待地说:“岑眠,你看我碰见谁了。”
随着那一叠资料转移到徐路遥手里,岑眠看清了女人的脸。
林瑜掀起眼,朝她瞥过来,以一种下巴微仰的姿态与岑眠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黑眼珠子向上翻,只用眼白看她,透着若有若无的轻蔑不屑。
不过她这样的眼神只用了一瞬,在徐路遥的视线看过来时,立马恢复成温柔解人意的模样,轻笑说:“好久不见啊。”
要换做以前,岑眠指定一个白眼朝她翻过去,只不过现在少时冲动的性子磨平了一些,厌恶藏在心里。
她懒得跟林瑜虚与委蛇,没搭她的腔,转头问徐路遥,“检查单呢?”
徐路遥把检查单拿给她。
岑眠将检查单收好,放进口袋,抬头看向对面墙上的叫号显示屏,在她前面还排了十几号。
“哎呀,你的腿怎么了?”林瑜关切地问,即使岑眠不理她,还是一副上赶的模样,“看起来挺严重的,要不我去找核磁的同事说一声,提前帮你检查?”
岑眠只静静看她,像是在看戏子表演。
林瑜表面看上去温柔无害,纯洁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但背地里就是个疯子。
岑眠在她身上吃过亏,实在不想再挨着这个疯子了。
林瑜和岑眠连说两句话没有回应,尴尬地站在原地,两只手放在身前,纤细手指缠绕在一起,她抬起杏眸,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徐路遥。
徐路遥替她解围,搭腔道:“算了,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你刚来医院实习,要是帮忙插队了,指不定其他等的患者找你事呢。”
林瑜抿了抿唇,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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