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孙巡,我没有收到你的信,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真的没有被监视,也没有被威胁,我只是想知道岩轰的下落,如果你还想帮我忙,那这就是最后一次帮我了。”
那头的人气笑了,也气疯了,从来不说脏话的他,嘴里连续蹦了几次的操你大爷。
“我想见你田烟,你让我见你一面吧,如果你真的没有被威胁,那就出来跟我见面。”
田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两分四十五秒。
“田烟,你在哪,你让我见见你,田烟,田烟!你说话啊田烟——”
田烟突然抬手挂断了电话。
逄经赋不明白她的举动是何意。
“快走。”她拽住逄经赋的手臂起身:“那边的人肯定通过电话查到我的通讯位置了。”
逄经赋笑着,分不出喜怒哀乐。
“我发现你现在学得是越来越精明了,我都分辨不出来你是不是故意给他打这通电话暴露位置的。”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往外走,逃亡这种事儿他比她更有经验。
“我要是故意的,我就不得好死!”
逄经赋捂住她的嘴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通知傅赫青,眼神斜蔑着她,呵斥:“再说这种话,我给你一腿。”
傅赫青开车驶向距离最近的机场,刘横溢在通知当地的帮派尽快撤离。
岩轰的下落尚未找到,他们的卧底面对司法警察的部门暂时没能混进去,如果岩轰直接被强行关押进监狱,还有机会能营救他出来,但若是用酷刑逼问,那他便是凶多吉少。
抵达机场,车子停在一处私人通道入口,这里直接通往飞机停机坪。
田烟下车的时候,看到玻璃门后面出现的人影,她急忙转身,阻止要下车的逄经赋。
“别出来。”
田烟抱着他的脑袋,不知轻重地把逄经赋往车里塞,他的脸刚好埋在她胸前,逄经赋跌回座椅上的时候,表情还是怔的。
傅赫青看到了从门后出来的人,急忙对逄经赋说:“我这就增加人手过来。”
田烟把身后的车门关上。
谭孙巡手握一把贝雷塔92半自动手枪从玻璃门后出来。清亮的圆眼、醒目的卧蚕,他看起来稚气未熟,皮笑肉不笑地对田烟说。
“见到你真好,完好无损的你。”
“岩轰在哪。”田烟问他。
谭孙巡叹了口气。
“能别提他的名字了吗,真的好烦,我都把他打的昏迷不醒了,可真不想再下手杀人了,你知道这种事做起来一向很有负罪感,我又不是逄经赋,能理所应当的栽了几条人命,还能让你执迷不悟的留在他身边。”
田烟从电话里就听出他的情绪不对劲了,由此可见现在的谭孙巡处于崩溃状态。
“我知道你喜欢我,谭孙巡,从大学时候开始,你就对我有好感了,我这人一向直觉很准。”
谭孙巡冷笑声更甚,他举着手中的枪,枪口对准她的脸晃荡。
“能别用这张清纯稚嫩的脸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吗,我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想杀了你,与其让你留在逄经赋身边,倒不如我现在送你一程,也算了结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田烟垂下眼,卷翘的睫毛半遮住杏瞳,黯然神伤的模样我见犹怜。
“对不起。”
谭孙巡露出一张比死还难看的苦笑。
“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总是这样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实际上要比任何人在乎的都要多,你不舍得看身边的人受苦,所以这些痛我来承受就好了。”
他说着,表情绝望地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谭孙巡!”
田烟吓白了脸,惊慌失措地朝他跑去。
身后车门打开,传来逄经赋的咆哮:“田烟,别过去!”
那张素白青涩少年感的脸,某一个瞬间露出阴险狡诈的笑容,白齿裸露,龇牙咧嘴,将手中的枪口调转,像是一早就预判到会从她身后出现的男人。
“不要!”
田烟悲哀的呐喊几乎是在向谭孙巡乞求。
她知道这一枪开下去逄经赋会面临着什么,谭孙巡也会遭到同样的结果。
她已经在一再退让中作出足够多的妥协了,如果这样还不能够解决,那不如她以命相抵还所有人解脱,甚至对她自己来说,这都是个解脱。
子弹穿过田烟的左肩。
谭孙巡在瞄准的那一刻就已经快速开枪了,可田烟居然想都没想的,拿自己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挡在枪口前。
他眼里满是失望,谭孙巡不甘地咬着牙,眸光中尽是求爱而不得的恨意。
田烟第一次那么坚定地朝着他跌跌撞撞地跑来,夺走他手中的枪,奋力扔向了身后。
她像一只被打断羽翼的鸟儿,颤抖扑扇着断翅,摇摇欲坠地往下跌去,她痛苦的模样令人看了心生悲怜。
谭孙巡抱住即将摔跪下去的她,用力将田烟揽进怀中,趴在她的颈间哽咽、喘息。
“田烟……”
只是这怀抱还没来得及多待一秒,就被从她身后赶来的男人无情夺走。
逄经赋用力给了他一脚,还嫌不够,又将他踹得摔躺在地,连续往他身上踹,那副怒目圆睁的表情,好似在报什么血海冤仇,扑杀此獠,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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