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厢方才平静,陈家此刻却乱做一团,回府的陈时清便直奔左院,将邹家的事一股脑全都说尽了。
陈老太爷闻声神色凝重,手不住地捏着拐杖:“当真?”
陈时清肯定道:“自然,邹将军的事,怎敢有人胡言!”
也是,陈老太爷眯了眯眼睛,似在深思,须臾道:“这霜丫头实在没福气,是个触霉头的。”
陈时清闻声撇了撇嘴,想起方才心中便怒火中天,眼里皆是晦暗上前道:“祖父,如今唐霜是一罪臣之女,又无邹沢护身,凭她现在不配与我为妻。”
一旁胡氏闻声一怔,她仿若不认识自己儿子,这话实在难听,开口打断喊了一声:“时清.....”
陈老太爷蹙眉看向胡氏:“怎么,他这话里有何不对?”
胡氏闻声一怔,见陈老太爷温怒,肩头忙缩了缩唯唯诺诺应是。
陈老太爷最厌烦她这副模样,轻哼了一声看向陈时清道:“你是什么打算?”
陈时清抿唇答道:“唐霜既不识抬举,那便也不必与她客气,她生来便是我陈时清的女人,既不配为妻,那妾室之名与她倒是颇为相配!”他顿了顿道:“不知祖父之前那话可还作数?”
陈老太爷说有法子让唐霜为她妾室。
陈老太爷闻声笑了笑,似是很满意陈时清眼下这幅阴狠点头道:“自然作数,只是眼下贸然退婚,旁人或许会计较是我陈家人趋炎附势......”
他眸光一闪忽开口道:“邹沢出事一事,散播可广?”
陈时清蹙眉道:“知晓的人应当还不多,听讲是今日的事。”
陈老太爷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道:“你去,让你父亲递个折子,明日我要进宫面圣。”
陈念回府时便听此消息,直奔进了后院。
一见陈时清也在这处便隐约猜到了什么,温怒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陈时清神色闪躲。
“父亲为何要进宫?”陈念耐着性子问道。
陈老太爷语气谈不上多好,睨着他瓮声道:“你不是怪我太过冷血,只知自保不理会唐家事?如你所愿,我进宫面圣卖卖我这张老脸,给唐家寻个恩典。”
话音一落,在场闻声都是一惊。
陈时清最是沉不住气开口道:“祖父,不是,分明是要......”
“你莫多话!”陈老太爷斥责了一声。
陈时清只得闭嘴,只是一脸不愤。
陈念仔细打量陈老太爷神色,怀疑道:“当真?”
陈老太爷重重“哼”了一声才道:“你若是不信,便陪我一起!我与故去唐老太爷是同窗之谊,若非想要保全你们,我也不必步步小心,怎想你们却毫不理解,反倒是苛责我.....”
这一声声说得倒是颇为委屈,陈念不禁默声,许久道:“是儿子的错。”
陈老太爷嘴角嘲讽一裂道:“倒是为难你与我认错了。”顿了顿才道:“今夜递折子去,若是迟了,又是再等一天。”
陈念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父亲,只当他是焦心唐伯温安危,怎想他却是想着旁的事。
翌日一早,陈老太爷得恩典经过面圣,陈念怕出岔子,下了早朝便直奔宫门前接引,唯恐陈老太爷撇下他独自面圣。
来接的陈老太爷的,是那日来唐家接人的吴公公,一见陈老太爷忙上前热情招呼,几人候在御书房门口,须臾便听里头皇帝传令。
“两位,里边请吧。”吴公公道。
陈老太爷点了点头,进殿前,陈念顿下脚步看向陈老太爷轻声道:“父亲,旁的事你都莫要多讲......”
陈老太爷只轻哼一声,眼里皆是轻蔑嘲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走了进去。
只这一眼,叫陈念心咯噔一下,立感不妙,忙抬脚追了上去。
两人进了御书房,这才惊觉,殿内还有旁人。
正是禀告公务的孟文轩,见来人,他顿了顿。
皇帝手摆了摆道,孟文轩会意停了话,站到了一侧,目不斜视看着地面。
陈老太爷见孟文轩当场,虽脸上略有些不大自然,仍若无其事冲皇帝叩首请安。
皇帝年至而立,生得威严,一双冷眸带着些许武人的戾气,虽极尽亲和,但威慑不减。
别看陈老太爷年岁已过甲子,但仍旧不敢直视皇帝眼睛。
“已许久未见,自你请辞后便再未见过,老人家近来可好?”皇帝态度颇恰问道。
陈老太爷一双眼睛眯起,一副感动模样忙躬身,颤颤巍巍道:“已近乎有五六年未见圣上,陈免也一直记挂圣上安康,祈望圣上万安。”
皇帝颇满意,看了眼一旁的吴淞,吴淞会意忙上前搀扶。
“你年事已高,行动也不大便利,非要见朕,是有何事要禀?”皇帝一边翻阅奏章一边问道。
陈老太爷面色有些尴尬,抬头见孟文轩站在那处,本堆砌的话便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皇帝蹙眉抬头,瞧见陈免为难,眼里划过些许不悦,今日见他,只是因瞧见他曾救先皇一命的份上,如若不然,他怎会拨冗来见。
吴淞瞧出皇帝不悦,忙上前催促道:“老大人愣甚,圣上等你回话呢!”
陈老太爷这才回神,忙跪倒在地,一旁陈念亦是如实,只听他叩首高声道:“老臣陈免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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