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得知了真相的云氏,又如何受得住?
镇北侯府的马车行驶到地牢外。
裴扶墨扶着云氏下车,云氏望着这冰冷的地牢,心里慌得不行,“怀徵,你带母亲来这做什么?”
裴扶墨让江絮清留在了车上,周严负责照看她。
转而才认真地说道:“母亲,关于兄长的事,或许对您来说残酷了,但有些事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云氏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裴扶墨说道:“现在这个兄长,他并非是我亲兄长,而是冒充的。”
云氏脸色大变,猛然后退一步靠在了车壁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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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地牢内灯火忽明忽暗,黧暗的石墙似散发着毛骨悚然的寒意。
裴幽浑身是伤,背脊靠在冰冷的墙壁。
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冷言冷语道:“有人要见你。”
他轻嗤了几声,不见任何动作,狱卒不耐烦地将他提了出来。
裴幽被丢到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内。
裴扶墨稳坐红木椅上,目含睥睨:“让你临死之前再见一个人。”
裴幽眸色微颤,“慕慕……”
裴扶墨眼里掠过一抹狠戾,“想的倒是挺美,可惜了。”
裴幽痛苦地闭了闭眼,遮住眼中的不甘与留恋。
裴扶墨示意狱卒将人请进来,淡声道:“将你如何杀害我兄长,又冒充他身份的经过交代出来,本官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
裴幽笑了几声,浑身的伤使他笑起来胸腔极其疼痛,他道:“裴世子,我就是你的兄长,你在说什么呢?当心母亲知道后,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他右脚那块肉已经剜的干净,如今没了胎记,看裴怀徵如何揭穿他的身份。
裴扶墨淡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云氏缓缓进屋屋内,看到瘫坐在地上浑身是伤,嘴角还带血的裴幽,心下大痛,颤声唤道:“幽儿……”
裴幽垂眸,轻声道:“母亲,儿子让您担忧了。”
云氏泪水夺眶而出,正要奔上去将裴幽扶起来。
裴扶墨不紧不慢道:“母亲,你若是出手扶了这个凶手,兄长在天之灵恐怕不得安息。”
云氏顿时止住步伐,犹豫了。
裴幽心中暗骂一声,但他还是笃定裴扶墨没有办法揭穿他的身份,仍是嘴硬不承认自己冒充了镇北侯府的大公子。
裴扶墨撩袍,缓步行至裴幽面前停下,居高临下道:“兄长的胎记没了,就认为本官无法揭穿你?”
云氏站在裴扶墨身侧,想要阻止他,“怀徵,你……”
裴扶墨充耳不闻,将裴幽提起用力地按在墙壁上,裴幽疼得闷哼一声。
裴扶墨冷笑着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裴幽渐渐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眸色睁大,含着难以置信。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将瓶塞取下,取过瓷瓶内的药粉,便直接将裴幽的衣襟扯开,露出了半边臂膀,药粉朝他右臂抹去,顷刻间,那处什么痕迹都没有的皮肤,便显露出一道陌生的胎记。
云氏瞳孔睁大,踉跄几步后退。
第57章 地牢
瑞王和梅贵妃的儿子, 刚出生时右手臂膀处便有一道月牙型的胎记。
便是因为梅贵妃生产当日,亲眼所见自己的孩子手臂有一处胎记,可醒来后, 不仅儿子变成了女儿, 就连胎记也没有了,她便知晓自己的孩子已被人调包。
这么多年,因佳月公主与梅贵妃长得完全不相似的原因, 宫中早就私下流传了佳月公主并非梅贵妃的亲生女儿, 便是因此, 晋安帝才能容忍佳月公主的存在。
但这一切不过只是流言,并未得到证实。
从得知了裴幽真实身份后, 裴扶墨便已经知晓了, 流言真真切切。
云氏大受打击下,连连后退了几步。
裴扶墨猛地将裴幽砸至墙面, 居高临下道:“你费尽心思隐藏自己本身有的胎记,又弄了那一出顶替我兄长的位置, 究竟所为何?”
裴幽的后背砸得生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眼眸落在自己臂膀的那明显的胎记处,兀地笑了几声:“你跟你兄长真的长得很相似。”
相似到当初裴扶墨从北疆回来, 他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了。
裴扶墨黑眸微眯。
云氏忽地大步上前,泪流满面地急切道:“他在何处?你把他怎么了?”
裴幽缓缓地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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