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攥紧衣袖内的拳头,裴幽临走之前的唇语分明在说,若是他不救他,就等着一起去死。
裴幽竟在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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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严本想带江絮清回到那院子,奈何刚出了皇宫,便被镇北侯府的人拦下了。
云氏说什么也要见裴扶墨的人。
江絮清说道:“母亲,世子他宫宴散了后便被陛下的人喊走了。”
云氏面色慌乱,“慕慕,方才我看到有禁军将幽儿押走了,我不知道是出了何事,现在怀徵也不在,若是他兄长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絮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晚宫宴发生的事,裴扶墨便是冲着裴幽这条命去的,可裴幽还是镇北侯府的人,倘若他真的涉及刺杀陛下一事,那镇北侯府又岂能轻易脱身?
他究竟还准备了什么?
“母亲,您先不要着急,现在夜深了,您还是赶快回侯府比较好。”
裴灵萱姐妹二人也跟着劝说。
云氏说道:“我这心里是十分的不安,怀徵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生就什么都藏着掖着不愿说出来。”
江絮清也不好说什么了。
镇北侯府的马车在宫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裴扶墨出来。
直到夜实在太深了,裴灵萱和裴灵梦不断地劝说,云氏这才不得不回去。
镇北侯府的马车离去后,周严说道:“夫人,世子兴许还要晚点才能出宫,属下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江絮清问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周严不方便说:“还是让世子告诉您比较好,总之,镇北侯府不会出事的。”
裴扶墨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将镇北侯府摘出去,但他现在还在宫里没有出来,江絮清也很难安心。
恰逢这时,一众禁军压着一个男人出了皇宫。
皇宫大门前的宫灯照亮了一条宽敞的宫道,男人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江絮清眼前。
——是裴幽。
裴幽显然也与她对上了视线,那一眼,含着波涛汹涌的不甘情绪。
江絮清连忙地收回视线,心里一慌地喊:“周严,快,快驾车!”
裴幽押下去后,晋安帝气息愈发虚弱,小太监将煎好的汤药呈上来后,李谦服侍晋安帝用药歇息后,便退了出去。
养心殿外。
李煜站在宫檐下的宫灯处,说道:“多谢皇兄为臣弟洗刷清白。”
李谦含笑道:“三弟也是受贼人栽赃罢了,不必如此自责。”
李煜暗恨不已,分明知道自己着了太子和裴扶墨的道,但只能默默咽下苦果。
这时候他若站出来为裴幽说话,那他便是逆贼之子同伙了,恐怕此时被压入天牢的,还会多他一个。
好个裴幽!若是早知道他还有这层身份,当初他如何都不会去招惹裴幽!
皇兄是何时发现的?
还是说他早就在调查裴幽了?
皇兄啊皇兄,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是让臣弟还不知道的事?
李煜先离开后,李谦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收起,低声道:“那宋大夫,窝藏逆贼之子这等重罪大抵是很难保下,你当真这般想留他一条性命?”
这句话是问裴扶墨的。
方才宋大夫本该也被押下去,是太子李谦站出来求陛下将此人交给他,称还有事想要问清楚。
晋安帝便允了。
裴扶墨笑了笑,说道:“留着他自然有用处,况且,他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都愿意站出来指认裴幽了,我怎好反手取了他的性命?”
总之裴幽的身份被揭穿,还趁机打压了三皇子的气焰,对李谦来说已达到了最佳的成效。
一个大夫的性命,若是真的想保下,还是有办法的。
李谦眼神扫到裴扶墨衣袍上的血迹,心知是那猛虎的身上,好心道:“夜深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当心让慕慕久等。”
裴扶墨掸了掸衣袍,丢下一句话便往宫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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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寂静的庭院内,江絮清坐在门槛处,托腮仰望着高高悬挂起来的月亮,久久未动。
侍女在旁劝道:“夫人,您该歇息了,一会儿世子回来看到您这样定会动怒的。”
“我睡不着。”她闭上眼睛便是方才看到裴幽那不甘的怨恨眼神。
那一瞬间,让她觉得好似回到了前世。
庭院的游廊传来脚步声,周严远远看见来人的身影,便提前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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