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总是裴扶墨在照顾她,从小到大,她已经被他偏宠照顾了十多年,就连最后……
思及前世,江絮清眼眸不知觉染上了水雾,有些想流泪了。
她已经想好了,这世无论要面对什么难题,她都要与裴扶墨共度一生。
况且这世裴家还未曾出事,她也没有被裴幽算计,她与裴扶墨之间一切都来得及呢。
江絮清擦干了裴扶墨面容上的湿气,便坐在一侧托着下巴,细细打量他的睡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天色都将暗了。
安夏站在一旁愈发急切,姑娘好似不急着回去,难不成还要陪着裴世子醒来吗?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江濯从大理寺办完了案子来到观月酒楼。
看到雅间最里面,一个躺着昏睡,一个托着下巴盯着人家睡觉的两人,江濯扶额,上前提醒道:“慕慕,该回去了。”
江絮清小声道:“一会儿吧,他醉了,还未醒呢。”
江濯拉了个绣墩坐过来,看着自己妹妹那担心将裴扶墨吵醒的谨慎模样,好声好气地劝说:“你是个姑娘家,这样守着一个男人睡醒像什么样子?”
“你先回去,这里有哥哥来帮你守着。”
江絮清的倔性上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严肃地摇头。“不要。”
江濯也不好勉强,所幸裴扶墨的为人他也清楚,两家关系亲近,即便如此也不会影响他妹妹的清誉,江濯只能就此作罢。
等到天色彻底暗了,夜幕降临。
江濯的贴身随从敲门进来回话,“公子,今日内阁的首辅大人到府上做客,老爷和夫人吩咐小的让姑娘和公子早些回去。”
江濯颔首,正想劝说江絮清。
哪想江絮清听到首辅大人的名讳,脸色霎时一变,突兀地问:“爹爹今日是不是又备上了好酒?”
随从点头。
江太傅平日嗜酒,每每醉后便不记事,偶尔也引起了不小的麻烦。
江絮清想起前世,父亲是醉酒时卷入了谋杀首辅大人的案子,虽然目前时间对不上,按照前世来看也是一年后才发生的事,但这种关键时刻,她还是得亲自去拦上一把才好。
江絮清顿时打起精神来,轻手轻脚地领着安夏出去,吩咐周严说:“世子在里头醉着,若是一个时辰后还醒不过来,你就亲自背他回侯府。”
这种宛如世子夫人的命令,令周严诧异了须臾,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应下了。
江絮清急着先赶回江府,连江濯还没来得及跟出来都未曾理会。
雅间内,江濯坐在原位上,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妹妹,好奇问了一句:“今晚还有谁来了?”
那随从回道:“裴大公子也在。”
父亲很是看好裴幽,时常夸赞他天资聪颖,探讨文学时也总爱带上他,首辅大人来江府做客,喊了裴幽一同过来也不意外。
江濯摇了摇头,妹妹忽然着急回去,除了裴幽还有谁吸引她?总不能是那个年岁与父亲一般大的首辅大人罢?
“那丫头急什么,裴幽还能跑了不等她么?”
说罢,江濯站起身,掸了掸衣摆,看着还醉酒不醒的裴扶墨,吩咐周严说:“你好好照看世子。”
周严颔首,目送了江濯离去。
雅间很快便清静了起来。
江濯前脚刚走,躺在榻上的裴扶墨缓缓睁开了含着湿气的眼眸,眼底毫无醉意,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许久,久到眼中渐渐浮起了刺骨的冷意。
室内寂静,沉默得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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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江絮清赶回来时,江义承与首辅宋初岐已然在对饮了,而裴幽则坐在一侧看起来很是温润,脸上总是含着淡笑。
江絮清现在看到他虚伪的笑容,都觉得厌恶。
她快步走过去直接取走江义承要饮下去的酒盏,绷着一张小脸严肃道:“爹爹可不能再喝了。”
江义承朦胧的眼神直追着那酒盏,像是馋极了,“乖女儿这是怎么了?”
江絮清将酒盏藏到身后,正色道:“爹爹身体不好,本就不该饮酒,严大夫说的话难道爹爹都抛诸脑后了么?”
宋初岐笑着接话:“丫头,你爹爹是高兴呐,裴幽这孩子新发表的一篇文章,广受好评,文人皆赞不绝口。裴幽是你爹爹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他自当喜不胜收,想要庆祝了。”
江絮清拧着细眉看向裴幽。
裴幽笑得无辜,“慕慕这是在怨我?”
江絮清不欲与他有牵扯,故意不回他话,反而对江义承说道:“想要庆祝有许多方式,爹爹唯独不可饮酒。”
被闺女当着众人的面阻拦,江义承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恰逢这时江濯也赶了回来,见此焦灼的场面,也跟着劝说:“爹,慕慕说的对,上个月严大夫诊平安脉时就说了,爹的身子大不如以往,的确该少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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